“有一样东西，叫花生阿胶糕，”赫连竭道，“药铺里说是西域那边的做法，补身子，且味道也好。我尝了，没有多甜，但确实很香，四王妃可以当平日的点心吃。”

叶雨矜靠着后枕，闻言一笑，对赫连竭道：“方才我听什锦姑娘说，昨日是赫连将军救的我，这份情我还没有向将军还，将军倒又让我欠了许多情。”

赫连竭摆摆手，解下腰间系着的精巧小剑道：“王妃不是也送过我东西么？这份情就当我拿这些东西抵了。昨日在草场上，我自然要不时回头望望王妃和什锦姑娘有无意外，算不得什么救。”

两下无话，赫连竭也不愿过多打扰叶雨矜休息，见她没什么大碍便起身准备离去。

叶雨矜却忽然道：“帮众人自然算不得多大的情分，”她顿了顿，目光移到赫连竭身上，“只帮一人，那便是天大的情分。”

赫连竭心中悸动，在叶雨矜凝视的目光下，觉得自己心中所深藏的情感无所遁形。

他不知道叶雨矜对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是警告，还是……

“赫连竭将军。”

连名带姓的称呼拉回了赫连竭的思绪，他重新望向叶雨矜，她的脸色在阳光沐浴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若有一日，我什么都不是了，还希望将军与我能如现在一样，是极好的朋友。”

赫连竭愣在当场，不知做何反应。

齐昕笙踏入门内见到的便是叶雨矜与赫连竭隔着桌子相望的场景。

红玉自知气氛不对，连忙行礼道：“王爷。”

赫连竭如梦方醒，转身对门口立着的齐昕笙抱拳道：“王爷。”

齐昕笙星眸一挑，望着赫连竭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才进门道：“坐下吧。”

一同进屋的还有齐昕玉，他自那日与叶雨矜争执过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叶雨矜面前。

“我说赫连将军下了朝急匆匆地去做什么，原来是去买探望皇嫂的礼品。”齐昕玉道。

“四王妃因赛马而伤，臣也在当场，自然要来探望。”

叶雨矜望向桌边坐着的齐昕玉，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模样，语气温和，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

齐昕玉留意到叶雨矜的目光，便大方地还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走过来坐在道：“先前我不知道你受了伤，都怪四哥，也不和我讲一声，方才管家来说赫连将军来看望四王妃，我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带东西来，啊矜不会怪我小气吧？”

“当然不会，”叶雨矜笑道，“哪有妹妹嫌弃哥哥小气的。”

原该气氛和谐的四人，如今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齐昕玉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临别前还不忘打趣齐昕笙说：“啊矜，你得快些好起来。你瞧四哥，平日虽然话不多，但也没像今天这样，和个哑巴似的，可见他心疼你心疼得紧。”

去了齐昕玉，赫连竭被齐昕笙时不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得尴尬，便也要走，却被齐昕笙叫住，约他到前厅说话。

叶雨矜一把拉住齐昕笙的手道：“赫连将军对王爷忠心耿耿，对我礼数有佳，带着如此厚礼来探望也是看着王爷的面子。”

齐昕笙将她的手放回锦被内，温柔笑着道：“我知道，你只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前厅内，赫连竭先到一步，却没有坐下。

齐昕笙亦不作声，坐在了上位，命下人摆上热茶。

“王爷，”赫连竭犹豫再三，终究憋不住心中的话，对齐昕笙一吐为快，“我方才来时，瞧见红玉姑娘脸上一尺长的血痕，王爷可知是为何事？”

齐昕笙眼眸中浮现一层冷意，淡漠道：“自然知道，还是我命人去给红玉上的药。”

赫连竭没有顾及到齐昕笙的情绪变化，语气更加激烈地问道：“什锦姑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京城无人不知，王爷为何还要在王妃受伤之际容许什锦姑娘接触王妃？王妃才嫁时，京城流言漫天，说王爷不满这桩婚事，后来王爷却又和王妃琴瑟和弦，此时又这样对待王妃，王爷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本王倒想问问你心中在想什么！”齐昕笙语气中带着骇人的寒意，门外侍立的下人皆禁不住双腿一抖，暗自保佑今日不会触到齐昕笙的霉头。

“赫连竭，你我是挚友，”齐昕笙的目光似要将赫连竭射穿，“你的想法，本王一清二楚。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相处不过尔尔的女人，你质问本王，你是被狐狸迷了心，还是到现在还没睡醒？”

齐昕笙刚被皇帝看重历练时，头一个被赐的权利便是对兵部的最高审理权。

也是在那一年，赫连竭入伍，于千万人中齐昕笙赏识了他，自此赫连竭便一路追随齐昕笙。

二人既是伯乐与千里马，亦是生活中的好兄弟，官场上的好伙伴。

这还是赫连竭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齐昕笙对自己动气。

“请四王爷息怒！”赫连竭不敢多言，立刻跪下请罪，“是臣一时失了分寸，臣甘愿受罚，只是并不干四王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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