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宣城贬太守(2/4)

作品:《误入贼船

亭已经寂寞了好久,今日忽然又热闹起来。

在接官亭官道中央,停放着一乘绿绫官轿,四个身材魁梧的轿夫,无精打采地坐在轿杆上。在接官亭后面,一字儿排着十多辆华丽的轿车;驿道两旁的柳树边,拴着几十匹膘肥体壮、鞍辔闪烁的骡马。此刻,在接官亭内,聚集了一大群地方官员,有郡衙官吏,有宣城各县县令,有当地豪绅,他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在议论着什么。还有几个人站在台阶上,伸长脖子,神情焦躁地向南边官道上张望。

“范蔚宗是何人呀?”

“范晔就是范蔚宗嘛!”

“范晔在尚书省任吏部郎。深受皇上的宠爱,怎么到咱这个地方当太守来了?”

“听说是得罪了彭城王刘义康。”

“你说得不对。郡守以上的官员,五年一调任,范大人到宣城来,并不是贬下来的。”

宣城郡师爷向南张望了许久,才慢慢转回身,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盼新官。竟如久旱盼云霓!人未到,礼到——先让宜城缙绅吸一顿冷气。”

“是呀!照理当在辰刻到达,怎好过了巳时!”

“这才显得吏部郎与众不同嘛……”

“来啦来啦!”突然有人高喊起来。

“在哪儿,在哪儿?”

众人一起伸长脖子。向南方官道上望去,驿道上果然有一个骑白马的人,慢慢向这边走来。接官亭顿时鸦雀无声。人们紧盯着那一人一马,仿佛要看个究竟。

“咦——怎么就一个人,连随从都不带?”

“寒碜!”师爷扯着粗嗓子嚷道。当那骑马人走过接官亭时,原来是一个郎中先生。

一个县令等得不耐烦地说:“城隍爷的大驾,好难接呀!”

师爷道:“哎,人生三件险,乘船、骑马、打秋千。一头栽下来,敢保不断胳膊折断腿。不知这太守爷是乘船来,还是骑马来呀!”

正在这时,接官亭前又来了一位横骑黑驴的中年人,年约四十,身材肥胖,面目黑紫,头发稀疏,唯有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宽阔的前额,透着刚毅和机智。

奇怪的是这个中年人两腿摆放在驴背一侧,横骑在驴背上。他右手持缰,左手有节奏地轻拍着黑驴的屁股,小声地哼着曲儿。来到接官亭,他好像听到人们的谈话,扭头向亭内望了望,却径直朝前赶路,一面轻声哼唱道:

htkjz老书生,白屋中。

jzb说皇虞,道古风。

d倒不如蓬门僻巷。

d教几个小小蒙童……ht

一个县令问师爷道:“不会是范大人吧!”

“哪有堂堂尚书吏部郎下来当太守,骑驴上任之理呀!”

“既然新上任的太守爷不赏脸,咱们还是回家找妞们自娱去吧!”

当众官吏纷纷牵马回车之时,又来了一位骑灰驴的后生,年约十六七岁,脸色白皙,线条柔和,颇有些女人的味道。他眨着大眼睛,嘴角露着掩藏不尽的微笑。师爷犹疑了一下,抱拳问道:

“请问,这位小哥,要到何处去呀?”

“到宣城郡衙。”后生有礼貌地在驴背上欠欠身,继续催驴前行。

师爷跟上几步,又问:“到宣城郡衙有何贵干?”

“跟叔父到任。”

“啊?”师爷眨眨眼睛道:“难道那位横骑黑驴的就是新上任的范大人?”

“是啊,他就是新上任的范晔范大人。”

师爷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叹道:“果然是个文人才子,既雅又怪……”

范晔悄悄走进宣城郡衙,虽然躲过了在接官亭的应酬与客套,却被络绎不绝前来拜见的下属和绅士,纠缠了整整一个下午。吃过晚餐之后,他来到院中,想观赏一番新居庭院。

被称作“内宅”的住所,坐落在郡衙后方,是五间带檐廊的正房。正中间东侧两间是卧室,西侧两间是书房。虽然有些阴暗,在当地就算是高大宽敞了。侧房也是五间,只是略矮一些,不带檐廊,是厨子、听差和侍卫的住所。两堵高墙,连接正房与侧房,形成了一个正方形的院落。大门开在侧房中间,一条卵石甬路,从侧房通向正房客厅。

甬路两侧,有护着矮篱的两方花坛,刚刚降下的瑞雪,把花草压在下面。只有几簇牡丹,伸着光秃的枝条,在银装上抖索。紧挨正厅廊下,左右各有一株粗大的石榴树,那灰褐色的树干,都是双根扭结在一起。宛如相互缠绕的蛟龙直立着,贪婪地向四周窥伺。

范晔赏完新居院后,来到书房。

书房内装扮一新。东西北三面墙壁上已经挂起了南阳宗炳的新作四幅墨宝,沿着北墙两端放着两个书橱。中间是一个博古架,虽已陈旧,但做工很精细。各种形状的架口里面陈设着范晔最爱看的。架顶墙上挂着一把琵琶。

南窗下,两边是两张并放的八仙桌,用来读书、写字、作画;东边摆一长条案几和两把太师椅。

范晔坐在案几旁,看着朴素、雅致的书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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