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吃一惊：“子，我看你拿锅铲子轻松得很，在我的手里，怎么纹丝不动啊？”袁子也想不通，摸摸后脑勺，只，可能用锅铲习惯了。又：“我下坑里的时候还要选一个有夹角的地方、要用脚踩两边的石壁，你的脚能踩吗？连锅铲子都不想你下坑里去，你要有本事自己去。”着扛起锅铲子就要走。被他夺去了之后，桑葚儿站都站不稳，连忙把他衣服拉住，让他不要走。她已经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的半山腰呆了一一夜了，还不晓得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进退不得，走又不能走，再一个人留在这里，非被野兽吃了不可。搁在谁的身上都要痛苦不已，女孩子可能要哭得昏黑地的了。可是桑葚儿自没了父母，爷爷把她当男孩子带，她又聪明伶俐，读了许多书，要哭的时候都变成了唱歌。此时又唱了起来：爷爷你在哪里？孙女儿好着急，肚子饿了没得吃，腿压断了没人医，再要没人来救我，不死也要脱层皮……跟他最早听到的歌不一样，最后一字字一句句都听明白了，这才想起：昨四方镇陷下去的时候还没到中午时分，和那些家丁打仗，自己还吞了两个鸡蛋，后来到山上砍树藤，还吃了一些野果子。桑葚儿如果那个时候就伤了腿，到这时都快一一夜了，自己肚子都饿扁了，她不把肠子都饿断了吗？可是，找什么东西给她吃呢？在哪去找大夫给她治呢？只有先安慰她，快了，快要亮了，亮的时候，生瓜野枣总能找几个。姑娘却：“吃的是有的，带出来的干粮在背篓里面，掉到坡底下去了，你把它捡过来，我够不着。”但是，看着她血糊拉叽的半条腿悬在空中，似乎治疗伤口比吃饭更重要。子就问她疼不疼？桑葚儿已经疼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现在是肚子饿得疼。子举起他的锅铲子往坡底下一照，果然有一个竹子编的背篓，轻轻一蹦就下去，拿上来打开，里面有些草药，还有一个布包，打开来，有荷叶包的饭团，有咸菜，还有一个鸡蛋呢。一起捧给桑葚儿吃。“你以为我是猪？一的饭一餐我怎么吃得了？你要帮我吃一半啊！”这丫头，好话起来也那么难听。但她总算不下坑里去了，就搬了一块大石头到她跟前，扶她坐下来，还是坚持把鸡蛋给她一个人吃了，用树叶接了泉水给她喝。两人吃了饭团咸菜，已经麻麻亮了，子就该治疗腿了。桑桑儿问他谁来治？“当然是你自己治啊，我又不是医生。”“谁医生能治自己的病？要是那样的话，医生都不会死了。他们有一点病就赶紧治疗，大病变病病变没病，所以他们就死不了了，现在下就全是医生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子不相信地摇摇头：“我手破了的时候，你就给我贴一张树叶，吹了一下不就好了吗？”桑葚儿有理由驳斥他：“我那片树叶是浸了药汁的，现在，药在我们家里，我们家在地坑里，再，也没有这么大的树叶呀。”袁芝想想，大树叶能够找得到，比如芭蕉叶不都挺大的嘛。可是药到哪里找呢？桑葚儿告诉他，腿断了或手破了不是一回事情，还需要接骨头的。“怎么接？”“难道你还想给我接？”桑葚儿轻蔑地，“你就一个厨师，只会砍骨头，什么红烧排骨，什么卤鸡脚，全都把人家猪啊鸡呀的骨头砍断，又没看过医书，又没……”这个丫头，真把她没办法，疼起来就唱歌，不疼了，废话一大堆，子就把她背回自己家里去。“你家里有医生吗？你们村上有医生吗？你们环形山上山下，哪个生了病断了腿，不是到我家治疗的？再了，我的腿砸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背呀？”“那怎么办？总不能呆在这个地方？你怎么会治病呢？”“我学习呀，跟我爷爷学；我读书呀，都读书的。你读书吗？”袁子摸摸他的大脑袋，苦笑着：“叫我干活行，叫我读书就不行，一看书那些字就在我眼前跳，就像跳蚤一样，然后我就犯困，然后我就想睡觉。我师傅拿了一本菜谱让我学，我看了一个月，学不会一样菜，只有看师傅炒菜才学技术的。”桑葚儿敲了一下他的大脑袋：“你呀，白白长了这么一个大脑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告诉你，三不读书，人就糊涂涂，三年不读书，就是一头猪。”“我就是读书，也读不到你的医书啊，”子急得抓头发，突发奇想，“你要什么药草我就去找，你怎么治我就按你的去做不就行了吗？”“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桑葚儿想了想，“按照《黄帝外经》方子，你先去给我找曼陀罗花，黑色的可能难找，能找到白色的也不错了，它是这个样子的……”看着她在地上画出来的形状，子恍然大悟：“哦，有点像黄瓜花吗？要多少，是不是炒出来很好吃啊？”“你个吃货，怎么就晓得吃呢？毒死你，这可不是吃的，是拿来做麻药的。越多越好，把它捣烂了，用大树叶子包起来，裹到我腿上，才能帮我接骨头，多了我就不疼了……”子不不愿意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你现在不是不疼了吗？因为你现在没唱歌了。桑葚儿又骂他脑袋大心眼粗，现在没唱歌只是因为麻木了，但是接骨头的时候疼得要死，必须要麻醉才行。让他赶紧去，趁这个时间睡一觉，睡着了也不疼的。他就扒了一些树叶来，垫出来一张厚厚的树叶地铺让她躺着，看她合上了眼睛，用自己的上衣给她盖起来，再提着锅铲子去找曼陀罗花了。一路上好奇怪，地上好多死去的鸟儿，死去的兔子、黄鼠狼什么的，还有一头大山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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