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齐昕笙对叶雨矜道，“王妃身体不适，红玉，你怎么总让王妃下床走动？”

他又对元宵道：“多拿两个琉璃灯来，仔细点照着路，免得王妃回去的路上摔了。”

“四爷，”叶雨矜声音有些颤抖，“您究竟是气我，还是气赫连将军。”

“这话从何说起，”齐昕笙过去搭上她的肩，触手一片湿润，“你的肩都被雨淋湿了，快回去换件衣服，再喝些姜汤。”

叶雨矜垂着眼，微翘的睫毛轻颤，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出些倔强的意味来。

“王爷若是气我，罚我便是；若是罚赫连将军，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王爷总不该拿赫连将军的命开玩笑！”

齐昕笙危险地眯起双眼，语气已是质问：“在王妃眼里，本王就是这样不顾及臣下性命的人吗？”

“王爷自然不是，”叶雨矜抬眸与他直视，“可王爷做出来的事，也该心口合一才是！”

“他自己不愿起身，你倒愿意替他求情。”

“赫连将军对王爷的忠心满朝文武皆知，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赫连将军真的对王爷有了二心，哪个皇子胆敢重用他，难道赫连将军连此事都想不明白，难道四爷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吗！”

气氛越来越紧张，赫连竭心中焦急，不愿因自己一时的冲撞让叶雨矜和齐昕笙之间生出嫌隙，便碰了碰身边红玉的手，示意让她过去劝劝叶雨矜。

红玉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依着赫连竭的话过去扶着叶雨矜的手臂，小声道：“主子，有什么话咱们回屋里说吧，站在这雨地里……”

方才赫连竭与红玉的动作皆被齐昕笙看在眼里，知道红玉是赫连竭推来的，齐昕笙怒火中烧，抬手就向红玉打去。

“啪！”

“王妃！”

响亮的巴掌声与赫连竭破音的呼喊先后响起，红玉被叶雨矜护在怀中，睁开双眼时，只见到叶雨矜痛苦紧闭的眉眼和齐昕笙一闪而过的错愕表情。

叶雨矜竟是替红玉挨下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雨声充斥了整个世界，小小的庭院里站满了主人与仆人，却不闻一点人声。

“主子……”红玉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赫连竭心中愤怒又心痛，想要站起，双腿却已经麻木，只用了些力气，便是钻心的疼。

叶雨矜回头望了一眼赫连竭，眼神中分明是让他隐忍，又转头对齐昕笙道：“四爷撒了火，该消消气了，风雨过大，实在不宜在外头待着，四爷与赫连将军都早些进屋吧。”

说罢，她不再去看齐昕笙的脸色，对红玉道：“这里有四爷，想必不会出什么事，你扶我回去吧。”

亮抹倩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齐昕笙走到赫连竭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谢王爷。”赫连竭借着齐昕笙的力起了身，动了动麻木的双腿，这才感到头晕目眩。

待着赫连竭进了书房，齐昕笙命人给他换了身干衣裳，又让厨房煮了夜宵与姜汤。

齐昕笙拿过元宵带来的伤药，走过去拉起赫连竭的衣物就要替他上药。

赫连竭忙起身道：“臣不敢，王爷折煞臣了。”

他这样说，齐昕笙也没有勉强，将伤药放在桌上，静静待他吃完。

饿了一天，又是太阳又是暴雨，赫连竭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盘夜宵，擦了嘴，与齐昕笙对坐着。

半响，齐昕笙道：“跪了这么久，想没想明白我为什么罚你？”

赫连竭道：“是臣无礼，顶撞了王爷。”

齐昕笙双眸宛若一潭秋水，深不见底，望着追随自己多年的赫连竭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你？赫连竭，战场上你是个冷静的人，但人际中你却好感情用事。如果当今四王妃不是叶雨矜，你还会为了四王妃对本王动气？”

长久的沉默后，赫连竭摇了摇头，恳切地答道：“不会。”

齐昕笙道：“礼法之事，我并无心责备你，只是你这样做，想没想过会寒我的心？”

赫连竭急忙道：“王爷！臣只是见四王妃对您一片真情，但王爷却总因什锦姑娘伤四王妃的心，臣只想替四王妃问一问，王爷到底对她如何……”

齐昕笙背手在房内慢步，见桌上燃着的烛火随风跳动，便伸手护住，对赫连竭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对她的态度，告诉你也无妨。”

“叶雨矜的确是个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不过也只是动心而已。”

“她的父亲叶言堂有与六殿下和皇后合作的嫌疑，本王，不信任她，自然不会以真心相待。”

赫连竭怔在当场，半响才回味过齐昕笙话中含义。

“王爷可有证据？”

“前些日子，大公主给我看过一封叶言堂与六殿下那边的书信，”齐昕笙道，“后来我命人追查真相，又截获了一封。”

“那两封信，叶雨矜都看过，一封她说是叶雨姣模仿而写，一封是以叶言堂往日所写的字，挨个裁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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