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向身边的男子，询问道：「莲，人类隐满真相到底是基于善还的恶呢？」

「我不知道。小姐，但是我认为……说开来会比较好。」莲面容还是一派温和的表情，他说出的话却是淡然得过头。

卧躺在床上的乐奚一直听着我们的谈话，虽然大多是我在说话。

「怡萍……」

「有哪里不适吗？」我起身到他面前，仔细观看。

「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真的不能单纯地把妳当妹妹看。」乐奚从有些疑惑到瞬间明白，表情全写在他的脸上。

扮演乐家人的期间，我会保乐家一切平安，不让任何东西入侵(如诅咒或是恶运等)，只要他们对外表明我是乐家的女儿，乐怡萍。

假造出生身份、过往记忆对老头来说并不难，只是欠缺演员而已。乐家的爷爷、爸爸就是演员，妈妈、哥哥和妹妹都是在老头的暗示之下，相信了他制造的假记忆。

只是，没想到相信假记忆的哥哥，身为乐家长子，对乐器、音调的那份敏感度，让他的第六感特别强，强过记忆的封印。

「在乐怡萍死之前，我还是你的妹妹，乐家的女儿。」当这个身份死去时，我便回到原来的我，月。

「怡萍，对不起让妳为难了。爸，告诉如晴吧。」乐笙拉着林如晴的手，安抚着。

乐家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们也不知妳是因为恨嫁过来的……那年，阿奚国中毕业旅行一回来，就重感冒怎么看也看不好，刚好这时候爵爷大人带着他的女儿来，说要请我去帮忙调一下他在人界间住所那里的乐器。」

「谢谢。」莲帮乐爷爷倒了一杯茶。「说到这里，妳和十年前的样子都没什么变呢，让妳做我的孙女还真是委屈妳了！」爷爷突然插了无关紧要的话。

我无奈的笑着，不得不回答他：「不会。虽然我不常在乐家，不过有着一般人的家庭生活，挺好的。」我不常回乐家，因为一回去我就要转换成和当时相符合年纪的外貌，或是用咒来暗示家里和遇到人，太麻烦了。不如就请乐家的爷爷以各种理由，说是送我出国或是去外县学习。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如晴冷静下来，有些发抖着，是因为身体在她认知之前就诚实察觉到，我与一般人的不同。

比起林如晴的反应，乐奚倒是很自然的吃完他的宵夜，认真的当个听众。

「如晴，你爸爸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了，我怎可能伤害他。演奏家的手、调音师的耳、鉴定师的眼……这些都是和生命一样珍贵的。」乐家爷爷一口气把茶喝光，接着说：「那一天，他带着他的伙伴『白皮书』(中提琴的名字)来找我调音，我当时就告诉他了，如果不换弦，它只能再演奏一条曲子，这样是没办法参加他最后的演奏会。」

「你父亲当时说，『白皮书』从他成名前就陪着他了，他生了几次大病它就断几次弦，他们一直是共进退的……没想到……他答应我明明只用它演奏最后一曲的。」乐爷爷说到这，流泪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林如晴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

我让莲递了卫生纸给他。「选择断指是林泽自己。」我说出事实，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因为他已经不能再拉琴了，那场演奏会是真的最后一场。既然以后无法随心所欲的拉琴……那么至少在结束时，可以以最完美、最动听的曲子画上句点，所以他临时调整了曲子的章节顺序，并重复某些小节……真正随心所欲地拉出他心中的最后一曲。」

「所以琴弦才会断吗？」问话的人是一直在旁听着的乐奚。

「是阿，原本只有三分半的曲子，增了某些重复的小节后，整整多了一分钟。」

「小姐，那他有拉完吗？」原本站一旁安静的莲，也弯下身子，小声地问我。

我趁势抚弄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回说：「当然，前些年我不是烧了片子给你，听坏了？」莲像是想到什么，把我的手从他的头上拉下来，恢复一脸温和却淡然的神情，在我旁边继续罚站。

我接着对林如晴说：「林泽的车祸不是自杀，是真的意外，我想他可能是要去医院的路上或是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忽然病发了，手无法控制方向盘才出事……如果还不相信，依着妳父亲那天的行程去查就会知道。」

哑口无言，失声低泣，林如晴不发一言，像是在回想，像是在吸收我说的话。

「那是一首很温柔又轻快的曲子，好像叫『如果天晴』的样子……那是妳的名字的由来吧，林如晴。」我看着林如晴。

「如果……天晴……」

「如晴……」

林如晴的恨一下子消失了，全身力量像是瞬间被抽掉一样，跌坐在地上。

「那个……妹……怡萍，我还能这样叫妳吗？」我点头，不反对，乐奚松了一口气又问：「妳怎会知道？」

这下换我叹气了，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因为我在场，那次演奏会我父亲和我都有去。」

「怎么可能……那是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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