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去，瞧见皇上与舒妃娘娘正站在厨房门口，面上都带着慈爱的笑容。

“皇上，皇后娘娘。”几人行了个轻礼。

皇上进门，径直走到锅前，望了一眼里头的东西，忍着笑意转头对舒妃道：“爱妃，你过来看看。”

舒妃莲步轻移，向里一瞧，情不自禁道：“看着是奇怪的做法，但这四瓣切得大小一模一样，可见柳小姐的刀工不错。”

柳晴天红了脸，没好意思明说那西红柿是厨子按着她的说法切好了放那儿的，垂下头不好意思道：“皇上和娘娘别笑话臣女了，臣女瞧着别人做着很容易，想着总不会比绣朝凤图难吧，没成想真的比那还难。”

舒妃善解人意，见她不好意思，也不继续说笑了，宽慰道：“各人守各人的职责，你会绣朝凤图这样复杂费神的东西，便知你是心灵手巧的孩子。要知道这朝凤图宫中会绣的也不过十多人。”

叶雨矜上来握着柳晴天的手，向她安慰地笑着，转移话题道：“是不是夜里头闷热，皇上和娘娘睡不着，出来赏月散步呢？”

“热倒是没怎么热，”舒妃道，“只是陪着皇上出来散散步，不想见着你们三个人，在厨房里头捣乱。”

齐昕笙立即表明自己无辜：“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儿臣可没有参与这捣乱大计。”

“行啦，”皇帝笑道，“要是都睡不着，那就都陪着朕去花园里逛一逛，孙玉洁还在外头等着呐。”

不同于皇宫园林的大气别致，柳家园林的精巧工整，孙家的园子怪石池水遍地，显得格外幽深静谧。

行到水中一处亭边，齐昕笙见从这里望去，天上月与水中影交相呼应，满池风景尽收眼底，便说道：“父皇，就在这辉月亭中歇歇脚吧。”

皇帝应允，众人便自寻了地方落坐。

齐昕笙临水而坐，见池中不时有锦鲤游动，便示意叶雨矜转头来瞧，两人一副亲昵恩爱的模样。

皇帝望着玉树临风的齐昕笙，月影迷蒙，恍若见到了当年的容妃。

只是如今他与齐昕笙还好好地在这人世上，容妃已与世长辞，只能在梦中相见，不免感叹道：“朕还记得当年老四第一次写了规规矩矩的父皇两个字，举着来给朕看，要朕夸他，赏他，一转眼，也是娶了媳妇儿的大人了。”

“一晃眼笙儿就长大了，”舒妃笑道，“好像笙儿在宫里玩闹的情景不过是昨天一样。”

“朕的儿子一个个都大了。”皇上有些伤感，握住了身旁坐着的舒妃的手，虽日日精心保养，却还是有了粗糙的痕迹，不似当年刚入宫时，如抚在暖玉上的触感。

齐昕笙心中触动，亦想起容妃模糊的容颜和大公主望着他充满隔阂与陌生感的双眼，勾起唇角说道：“儿臣倒是很愿意长大，这样便可以替父皇分忧。”

皇上心中一暖，往年数次避暑之行前，他的儿子中出挑的总会暗自行动，留意哪位皇子留守京城了，宫中哪位妃嫔镇守后宫了，不停地揣测他的意思。

有的儿子不争，是自知没有能力争夺，不是不想争。

有的儿子帮着别人争，并非是真心相待，而是玩远交近攻的手段。

有的儿子温和宽容，其实腹敛锋芒，行的是韬光养晦之策。

只有齐昕笙，争便争得光明正大，行的是为国为民之事，从不做损人损国之事。

只可惜祖宗的规矩是先子以母贵，后母以子贵，舒妃虽也算得老人，但还有许多位份更尊的人压着。

且齐昕笙与叶雨矜成婚半年有余，却仍没有孩子。

“天晚了，朕也累了，”皇上倒，“朕比不得你们这些人的精力了，先回去歇息了。”

众人目送皇上远了，便也都散了。

叶雨矜见齐昕笙仍然坐在池边，没有起身的意思，回身问道：“四爷骑了一天的马，不觉得累么？”

齐昕笙眼中倒映了星子灿烂的湖水，对她道：“我还在想这里待一会，你先回去吧。”

叶雨矜觉察出齐昕笙似乎有些难过，想起过年时在养心殿前舒妃与她说的那些话，猜测着齐昕笙是想起了舒妃，便转头带着红玉走了。

但她却并未回屋，而是绕到了假山后头坐着，陪着齐昕笙一同吹冷风。

红玉悄声道：“主子，你和王爷闹别扭了么？”

叶雨矜扑哧一笑，摇头说：“小姑娘家懂什么，你家王爷是在对月怀人。”

红玉捏着自己耳垂，没弄明白齐昕笙在怀什么人，却看到假山之中走出一个人影，便忙叫叶雨矜说：“主子，你看，那是谁？”

叶雨矜闻言仔细看去，来人的面容在水光荡漾之中忽明忽暗，及至近了，叶雨矜才明明白白瞧清，是舒妃又折返回来了。

忙将站着的红玉拉到身旁，两人隐坐在假山后，叶雨矜本不愿偷听二人讲话，舒妃一开口，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笙儿，什锦姑娘近来有没有同你来往？”

红玉瞪大了眼睛，叶雨矜捂住她的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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