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势不好，前日请命赴边的李大人……”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精贵华美的武器，正中的地上铺着一张硕大的熊皮，上置一桌两椅，灯泪已然累积了厚厚一层。

赫连竭咂了一口手边冷掉的茶水，正准备继续对齐昕笙详解目前边关的军队处境，只听外头下人通禀道：“大人，四殿下，四王妃来了，正在前厅里，说是怕夜路太黑，王爷不敢走……特地来请王爷回家。”

齐昕笙登时就在赫连竭的爽朗大笑里冷下了脸。

打红玉过来请人他就知道，叶雨矜这个女人，今夜定然是要和他死磕到底。

赫连竭笑得捂着胸口顺气，劝他道：“殿下，我看您还是回去吧，娇妻才过门半月，你也狠心让人家夜夜守着个枕头啊？”

“继续讲。”齐昕笙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要搭理叶雨矜的意思。

赫连竭看他的样子无奈道：“这是我的将军府，不是您的王爷府，叫四王妃在我府上空等，像个什么样？王爷，咱们还是明日再议吧。”

齐昕笙“啧”了一声，眼神里有些责备的意思：“你几时废话如此之多了？”

又对门外那个进退两难的下人道：“回去对王妃说，她若愿意等便等着，不愿意便回去。”

一回头，就对上赫连竭满脸无奈的模样，齐昕笙指了指地图上一处画着红圈的山峦问：“此处如何？”

眼看过了亥时，天阴阴的，刮起了寒风，又落了小雪。

红玉和将军府的几个下人都困得眼皮打架，瞧那烛火也朦胧一片，叶雨矜却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焦躁与困意。

管家在雪地里搓手跺足，瞧瞧地透过门缝向里头望。

习武之人五官较之常人更为敏锐，叶雨矜察觉到门外有人，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垂下的眼里闪过一瞬的笑意。

放下茶碗，叶雨矜起了身。

门外伸着头直看的管家咧嘴笑了出来，但他刚准备回去报告，就看见叶雨矜走动了一圈，又坐了回去。

“红玉，”叶雨矜拍了拍身旁眼睛就剩一条缝的人，“你再去请一遍王爷。”

管家一听，登时又来了精神，和夜行的猫一般麻溜地回去告诉了赫连竭与齐昕笙。

“瞧瞧瞧瞧，”得了管家回复的赫连竭摊手道，“王妃被您给惹急了吧，这都要过了午时了，您赖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快和王妃回去吧！”

齐昕笙靠在狐皮垫里自在得紧，手里把玩着赫连竭的将军大印，眼中的笑意与叶雨矜如出一撤：“要的就是她急，她急了自然就走。管家，你再去说说，等她走了我再走。”

管家得了令就要跑回去，早些交差他好早些睡觉，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赫连竭唤他。

“诶诶，”赫连竭披了件披风，昂首阔步迈进了雪里，“你去休息吧，我去劝劝王妃。”

回头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四王爷，赫连竭不禁同情起这位四王妃。他同齐昕笙是多年密友，知道他对什锦姑娘真情实意。

可怜这被赐婚的女子，嫁过来却不受丈夫宠爱，半个月了，也不见齐昕笙带出来向他们一班人介绍过。

不过这女子竟能做出上门堵人的事儿来，齐昕笙还就真待在这儿和人见招拆招，想必也是位奇女子。

“赫连竭见过四王妃！”一进大厅，赫连竭便行了大礼。

叶雨矜一瞧眼前跪着的人，便知是常年于战场厮杀之人，定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心里一喜，命道：“免礼，将军请起。”

人说“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舟中观霞，灯下观美人。”

赫连竭一起身，这才看清了叶雨矜的容貌。

他出身武将世家，从来不懂这些酸溜溜的句子，今夜他却是透彻明了了最后一句。

“四王妃，天色不早了，王爷就在我府上歇息，再等，雪就大了。”

叶雨矜端庄一笑，谢道：“叨饶了半日，将军和这些下人定是累了，这是我的不是。就此便告辞了。”

红玉那边还傻傻地跑去请人，已经是灯灭人去，只得又回来，瞧见叶雨矜在大厅前等她，赶忙过来跟在她身后。

赫连竭一路把人送出了门，看轿子消失在拐角，在漫天飞雪里摇摇头，狠狠叹了一口气。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齐昕笙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走了没？”

“走了，”赫连竭回头，招呼下人牵出了齐昕笙的踏雪白，“您也快回去吧，小心路上的冰。”

过了拐角，红玉急道：“主子，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我刚刚过去看见灯都熄了，王爷也太无情了。”

叶雨矜瞧着她，脸上不怒反喜：“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谨言慎行，去，让外头停轿。”

红玉喊了停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也高兴起来，给叶雨矜批好了大毛披风站在路上。

不一会儿，就听见雪被踩后发出的独特声响，和马低低的喘息。

齐昕笙骑着马，打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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