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这一秒——下一刻，下一秒。我记得你……你呢？

清晨，一棵草浑身滚着露水，它昂着头在青石板铺筑的道路上顽强地挺立着。远方纽约维基海岸上空积聚着黑压压的云，并伴着闪电不时传来隆隆地打雷声——

嗒——滴嗒——滴滴嗒嗒——

随着雨点如豆粒般地落下，青石板路上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棵草半身淹没在汇聚的雨水中，上半身则被暴风吹得嗦嗦颤抖~~可它依然昂着它骄傲的头！面对着狂啸的、自大的、不可一世的所谓权力。连自然界的权力都不会让它屈服，何况是那些所谓的规则制定者……

草有一些疲惫，雨点和暴风如猛烈的机枪般向它攻击着。摇摇摆摆中它似乎看到了站在雨中拿着雨伞的我——王芳。

我把纯黑色的雨伞打在了草上面，为它遮挡一点点风雨。

“你是吗？楠……”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扶正草。

只需要一点点的力，草便摆脱了它的困境。它似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呼吸着属于每个人的空气。可就是这样的举手之劳我也没能够给你，你埋怨姨吗……

泪，我滚滚的热泪伴着雨水滴到草上。草轻抚着我的手，平复着我心中的伤痛……

雨停了，位于纽约维基海岸边的公墓旁逐渐积聚起来悼念的人。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停在我的身后——

“芳上车，人都到齐就等你了。”

坐在马车上的是我的姐姐，同时也是楠所谓的母亲。楠从没见过他真正的母亲，就算这个所谓的母亲也在他很的时候便离开了他，和他所谓的父亲来了美国定居。

至于楠的生父，那个叫孙久武男人。根据楠的描述是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根据奶奶的描述则是个五十几岁的sx汉子；可根据我的调查，他既不姓孙，也不是sx人。他其实姓李，是b市人，背景很复杂……

雨后的整齐草坪亮油油一片，植物与泥土的气味混着徐徐海风吹来的淡淡芳香，让我想起楠身上的体味。暴风已经把黑云吹散，天空露初一道霞光照在一排排笔直而立的墓碑上。一尊花岗岩的雪白墓碑上刻着张浩楠英年几个醒目的字。

我不敢看那三个字，金色的霞光照在上面发出耀眼光芒。

来参加楠葬礼的人不多，我和吴佩珊、赵丽丽、周琴、吴晓月这几位楠的妻子当然站在最前面。楠的养父养母和他老张家的叔叔张春、姑姑张华也站在人群中。楠的朋友如王鹏、宝玉、刘晓威、李特、姚益嘉等则站到另一侧。外人很少，只有毛里求斯派来的几位特使。

牧师神情哀伤地念着祷告词，这个蓝眼睛的家伙正是两个多月前楠婚礼上的那个。短短两个月后，蓝眼睛牧师却在楠的葬礼念着同样是来自上帝的祝福……

我的楠，你能听的见吗？

我的楠，你不是向姨保证春节的时候能回到我们的身边吗？可是你却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了我，离开了你的姨，你的妻子，和你的事业。

当我听到你在天朝被人袭击的消息，我还保留着一线希望，我想你应该有所准备，我想你应该能活着回到我们的身边。可当我从天朝内部的线人得知那场战斗的激烈场面——你的54名近卫军全部战死，而你也身中数弹后在垂死的状态才被老美救出。我知道也许来不及了，可我依然保留着对你的一线希望，就因为姨相信你一定对任何事都会有所准备……

牧师念完了祷告词，对我示意。我和其她女眷们身穿一身纯黑的裙子站在墓碑前肃立。

我的楠，你能看见我们吗？

我的楠能回答一句给姨吗？就一句……求你。当时我扑在你的身上，我们把躺在手术架上的你往手术室里推去。你的身体离开的了我手，你还有体温我能感觉得到，你还活着。

我似乎看到你坐起来冲我微笑，冲我喊：姨，楠要吃红烧肉；姨，楠要给你洗脚；姨，别担心楠晚上九点之前就回家；姨——加油；姨，我爱你！

十几个时后，当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对我摇头抱歉的时候，我知道那不可能，你一定还活着。

你静静地躺在那儿，就像在老家时你躺在床上一样；就像你时候睡着了一样。可你紧闭的眼睛、灰白的嘴唇、冰冷的身体明了一切。你走了，去了个姨看不见摸不到的地方，姨我也想去！

摸着你身上的焦黑弹孔。我知道，我知道还不是时候。我要替你完成你的事业，哪怕是所谓非正义的事业，我不管那么多，等着姨……

我们围在楠的墓碑旁，把一朵朵、一簇簇的鲜花摆满，牧师冲我们每一个女孩划着十字。他的主可以救他，也只能救他。我望着悲伤的主，对不起，我的主，虽然我依然相信你，但我无法再继续你的事业；因为我现在要做你教受给我完全相反的事。我不怕下地狱，对我来，没有楠的世界等同于地狱——

家属们列在楠的墓碑两旁，回谢前来吊念的人们。琴和月月因为年龄偏，再加上过度刺激，已经被我的俄罗斯女子护卫护送到车上。吴姐和丽丽两个一左一右依偎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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