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妈临走的时候，一直在嘴里念叨着，她答应等你回来的，可惜她实在等不到了……”

“她让我告诉你，她不能帮你操持婚礼了，也看不到你结婚了，更不能帮你领小孩了……你不要怪她！”

“她说她舍不得这个世界，她还没有看到她的阿峰结婚，没有看到阿峰给她生一帮小孙子呢，她……她舍不得你……”

“前一阶段她就知道她日子不长了，就很想去看看你，看看你在那边的生活，说是这样，她走了心里也放心……但是，她痛的实在太厉害了，根本就下不了床了，本来打电话给你，想回来再看一眼你的，但是你太忙……那天她打电话给你之后，还说她一定要撑到阿峰回来的，谁知道……”

“你妈临走还一直在念叨你，我知道，他是放不下你……我也想让你回来看一眼，但是你妈说了，她咽气了也不要打电话给你，他希望他的孩子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影响了心情影响了工作……你妈是上半夜走的，按照规矩也算是一天，所以，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就下地了！”

华峰从听到他爸爸的那句“你妈不在了”话开始，就感觉整个世界都一下子不真实起来，他不敢，不愿，更不能相信这个结果！

他觉得这肯定是个梦，或者那个女鬼在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他妈妈身体是那么好，每天嗓门那么大中汽那么足，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一直到他跪在母亲那黑白色但是依旧带着笑脸的遗像前，他的脑袋都是迟钝的，就好像是对外界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一样！

看着母亲的遗像，他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他内心在告诉自己，这是个梦，当梦醒了，他的母亲就会像以前那样，像个公鸡打鸣一样的，“阿峰阿峰”的喊他。

他一直到父亲抽着烟席地坐在他旁边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难过，不伤心，也不痛，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知觉和情绪，也没有哭，就仿佛一瞬间他的一切感知，喜怒哀乐都失去了一样！

但是，当父亲的话一句句说出来的时候，那些字眼就像是刀子一样的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割的凌厉，割的决绝，痛的让他完全无法呼吸！

痛，那种摸不到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就像是压抑了太久太久，憋屈了太久太久的终于爆发出来的歇斯底里，又像是突然决堤的大坝，让华峰只想永远这样哭下去，哭死了才好！

“妈，妈，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妈，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我给你找个媳妇，我给你生孙子好不好，你快点回来啊！”

“妈，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妈……”

“啪啪啪”华峰哭到完全无法呼吸，他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抽了起来！

但是，再大的力，也不能抵挡住那种心被揪住的刀割的疼痛。

阿肆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啊峰，不要这样，阿姨她九泉之下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那种瘫软的感觉再次袭遍华峰的全身，他不再扇自己耳光，瘫软在地，完全无法遏制的痛苦起来。

父亲皱着眉头，一口一口抽着烟，烟头都快烧到嘴巴了还不知道。

阿肆拉着华峰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小屋里只剩下华峰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

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华峰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总是以为自己还年轻，自己的父母身体还健壮，自己还可以任性的多潇洒几年，却也终于在他不经意间，父亲满头白发，母亲也离开了他。

再歇斯底里的哭声，再痛彻心扉的遗憾，也挽回不了那已经识趣的亲情和爱！

“我再也没有妈了！”

再也没有妈妈会关系自己，再也没有妈妈可以让自己去撒娇去逞脸了！

再也不会有人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唠叨自己了！

再也不会有人烦自己了！

……

“爸，妈，妈是怎么去的？”

“你妈不让我告诉你！”

“现在妈都不在了，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你不要问了，你妈不让说，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爸，跟我回城里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去了，你妈才刚走，说不定她还会回来看看的，我不想让她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人……别看你妈嗓门大，其实她很胆小的，以前刚认识那会，还没有你，上个厕所都要我跟着的……”

看着父亲脸上终于露出来的一点柔情，华峰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我，我去安排一下，不行，就过去住吧！”华峰咬着牙说。

“今天就要走吗？”父亲看着阿峰问道。

华峰在家呆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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