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很让枝子有些扫兴。实在，那是一个社区举办的迎春节晚会，舞台上演的节目？她一点也没看的兴趣，一会儿，有人在上面唱歌，一会儿，有人在上面演一种家庭小闹剧，表演的程度很一般，甚至可以说很烂，四周的人倒是不停地鼓掌欢呼，许是台上台下的人都认识，看熟人表演的兴趣比看文艺节目标兴趣更浓。

舞台下摆了百多张塑料椅子的观众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那观众席有相当部分是领导嘉宾席，坐的只是城区或社区的领导嘉宾。像这种层次的晚会，是不好意思邀请市一级领导的。

更多的人便围站在四周观看，也不必定站在那里看完整部晚会，多是来凑份热烈的，或是这社区的人见台上的熟人在表演节目，就过来捧个场，或是途经的人见这边灯火通明，人隐士海，就过来看看，看了一两个节目，不再感兴趣，就离开了，人便这么来来往往地转动着。只是到了后来，到这来的人是奔倒计时来的，人才稳固很多，人也越聚越多，就见好些个警察在人群里走动，担心会生什么不安全事故。

李向东和杨晓丽不想惊动其他人，像普通观众那样，站着观看。他们看得倒是很有些兴趣，说一个社区能弄这么一台节目也算是这么回事了。说经常搞搞这种社区运动，对丰富群众文娱生活很有利益，也可能通过举办这种运动推动居民们的团结友爱精力。阐明年春节应当提倡大搞这种社区晚会。城区有十多个社区，每个社区搞一台晚会，这过年的气氛就更浓郁了。

枝子想，这一对夫妻闷不闷啊？上班谈工作，放工也谈工作，这大过年放假了，还谈工作，真是一对不折不扣的革命夫妻。想这人结婚，不能找同行，身份地位也不能太那个。同行就没有高低班观念，在单位在家里谈的都是工作话题。身份太那个，都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了，生活上的事没人搭理。

这么想，她感到自己和李向东组合才是最合适的，上班时间，他们各有各的忙，回到家里，可以各谈各的，他谈工作时，她可以听，可以议论，却是一种不关己的参与，带一种休息放松的性质。她谈她的生意时，他也一样，也是一种不关己的参与，也是一种休息和放松。而且，他的身份地

位又可以助她的生意进展顺利，不必太过于操心，她便能够腾出更多时间照顾他们的家，安排好他们的起居饮食。她的身份，她老爸的地位，又能助他走得更高更远。

她想，她必定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李向东。她要让李向东知道，杨晓丽的俏丽性感给予他的只是一种感官上的满足，她枝子却能给他更多，而她枝子给予他的，才是一个事业男人最需要的。

她要告诉他，他李向东是一个很荣幸的男人，得到她们这两个女人，便得到了所有的一切。她要李向东意识到，她枝子固然没有杨晓丽更有女人味，但也是不可缺乏的。他既要在乎杨晓丽，也要在乎她枝子。

这时候，杨晓丽拍了拍枝子。

她问：“看到汪秘书了吗？”

枝子问：“在哪？”

杨晓丽说：“在左边那棵树下。”

人太多，枝子看了好一会还是没看见。杨晓丽说，看见那个穿枣红色的女人吗？枝子看见了，便也看见了站在那女人旁边的汪秘书。杨晓丽说，那女人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枝子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太亲切的举动，但见在拥挤的人丛里，那女人靠他那么紧，却一点不在乎，也能猜到他们的关系了。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说不上俏丽，也说不上丑。她想，假如，她枝子要不拒尽汪秘书，那个女人确定争不过她枝子，尽管她付出了很多。她想，正由于汪秘书得不到她枝子，才会念叨那女人的好，也随便给了自己一个放弃的台阶。这么想，枝子便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向东一眼，想假如，我真跟了汪秘书，你会懊悔一辈子的！想自己真是贱，竟跟杨晓丽分享这个男人，而且，还是偷偷的。

来倒计时的人越聚越多，且都是些青年人，不断地往前面挤，李向东他们便离开本来站的地位，退得远了。即将到十二点的时候，舞台的全部后幕就浮现出一个大挂钟，既使离得再远，也能看得见，就闻声主持人在舞台上鼓动大家跟他一起倒计时，便闻声大家齐声地喊十、九、八、

七、六……

踏正十二点的时候，大家都欢呼起来，李向东和杨晓丽却显得很冷静，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拥抱成团的男女，又蹦又跳，只是微微地笑。

枝子有点扫兴说：“这么激动的时刻，不拥抱一下？”

杨晓丽说：“有什么好激动的。”

枝子说：“怎么说也是新的一年了！”

杨晓丽说：“好。拥抱一下。”

枝子见杨晓丽要跟她拥抱，忙说：“你跟我拥抱什么？跟你们家李向东拥抱。”

杨晓丽看了李向东一眼，便主动地抱着李向东。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抱紧，枝子就抱着她了，不仅抱着她，还抱着李向东。她感感到到，枝子抱的手很用劲，想她抱李向东的手确定也很用劲，而且还像那些年轻人一样，蹦啊跳啊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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