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道，“今晚别走了，跑来跑去多累啊。不如你睡主卧、我睡次卧，咱们来个君子协定井水不犯河水。”

李守杰知道，如果留下来，她那身过硬的跆拳道功夫，应该不会拿自己做陪练对象了；她包里那些阉割工具，也不会亮出来为自己动净身手术。

可他不想。

“不，我得走。”李守杰忍不住看了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你早点休息吧，给你钥匙。好好休息一下，明儿可就要上班了。”

“郁闷，又要上班了。”罗丽丽满面愁容，“好吧，我也不拦你了，早点休息啊。”

“嗯。”他扭头就走。

“等等。”她叫住他。

李守杰扭过头来。罗丽丽给他一个浅吻。

他没反抗，闭着眼睛接受了。

罗丽丽目送李守杰上电梯。

他转身向她微笑一下，挥挥手，走进电梯。

“路上慢点。”她说。

李守杰回到团结湖。开门，开灯，关门，换鞋，放包，坐到沙发上，感觉这一天可真累。他抽了支烟，走到新买的钢琴旁，单手弹奏了几个音符，却始乱终弃。

他拽出手风琴。

空荡荡的大厅里，又回荡起《山楂树》的旋律。

秋天大雁的歌声已消失在远方，大地已经盖上了一片白霜。

但是在这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上，只剩我还徘徊在山楂树旁。

哦茂密的山楂树呀白花满树开放，亲爱的山楂树为何要悲伤？

他就这么弹着，一遍又一遍。他就这么唱着，一遍又一遍。

他就这么想着，一遍又一遍。他就这么哭着，一遍又一遍。

可是，再也没人侧耳倾听，再也没人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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