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送你的衬衣，你没丢吧？她姐姐说了，这可是她去阿玛尼细心挑选出来的。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就算阿玛尼可能也算不上什么，但这毕竟是她一份心。”

“嗯，怎么可能丢？我保存好了。”

“这就对了。”

管菱夜笑了笑，想着要怎么开口。

哎，该来的总要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然后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那个……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段尧川从刚才的气氛中愣了一秒，瞬间缓过神来，知道了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语气尚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宋言可能会因为你失去生命，我不能铤而走险。”

“就是这样的理由吗？就因为她一个人吗？就为这将来未知的事情，所以你拒绝我？”段尧川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但看得出他还是在隐忍。

管菱夜也有些恼了：“什么叫因为她一个人？这可是人命！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她要是真的因为你出了事你也无所谓？！”

“呵呵，你不要管我有无所谓，你真的这么关心她、担心她？你确定你不是只想把这当做拒绝我的借口？”段尧川言辞犀利，管菱夜很是不解，刚才还好端端的两人，现在好像又变成敌人一样，彼此伤害。

自从捅破那层朦胧的纸，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且无可恢复。

但听他这么说着，管菱夜真有些心虚。这虽然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根本的问题还是她的心在排斥他，只是她不想承认，她知道这一定会让他心碎。

不善于撒谎的她选择了沉默不语，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段尧川是懂她的，这样的反应已经让他遍体鳞伤了。可是，他依然还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你说，你拒绝我，是不是其实只因为他？因为忘不了他？”

就算不是只因为，但也是很因为。管菱夜觉得这时候再去否认也是狡辩，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其实她不理解，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会这么有负罪感，为什么两个人都变得这么痛苦。

“怎么不回答我？你说，说啊！！”盛怒之下的段尧川此时几近咆哮，令管菱夜深感恐惧。她痛苦地闭着眼，皱起了眉。

段尧川明白了，她的态度，无疑是最好的答案。或者说，最真实的答案。心里仅存的幻想破灭了。如果那天她说会考虑时，他在云端，那么现在，他已经摔得粉身碎骨，只是尸骨仍在，意识未灭。

再次表白的那天，他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虽然也很平淡地说到了他知道顾南寻现在在她心里依然如何重要，可区别在于，那毕竟是他说啊！他说和她同样的回应完全是两码事。

他输了，输给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输得彻彻底底。

四年来，除了她的笑容和友情，他什么也没得到过。

“对不起，是我强求了，你走吧。”

管菱夜闻言，望着他，眼神里满是痛惜之色。

段尧川把视线转向了别处，道：“你走，快走啊。趁我还没有下决心把你囚禁住。”

听着这半开玩笑的俏皮话，管菱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满是苦涩。她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走到外面，再轻轻地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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