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杵着了，快些进来。”红蕊将钟离葙拽进门里时，不忘扫视四下。

钟离葙在矮凳上坐下来，噙着泪仔细打量着红蕊。

她更加清瘦了，单薄的好似一片纸人，唯有双眸，一如既往的明亮，却不复之前的通透。

“幸好赤炎找到你了！”红蕊在对面坐下来，紧紧握了钟离葙的手，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欢喜，这一走来，着实不易。

钟离葙点点头，笑的有些沧桑，“幸好，我还有你！”

打第一眼起，红蕊就意识到呼延文奕变了。也是，任谁逢此巨变，还能心如常呢？当即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走，跟我回嵬王山，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钟离葙一愣，旋即摇了摇头，道：“在父亲冤屈未洗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文奕，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境有多危险。”红蕊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神。

钟离葙挣开红蕊的手，豁然站起身来，笃定的目光犹如磐石，任谁都不忍怀疑她的决心，“报仇，是我尚且活着的唯一目的。”

“可你应该知道，多少人为了你能活甘愿放弃生命。”红蕊的脸呈现出异样的扭曲，一面说着一面缓步往后退去。这让钟离葙十分惶恐，感觉下一刻钟，就要重新失去她。

就在钟离葙忍不住要伸出手时，红蕊驻了足，转过身去，披在腰身的乌发被那素指拨到了前，露出整个背来。

“你”钟离葙忽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红蕊将外衣连同着里衫一块被退至腰际，本应无暇的脊背上，着重重叠叠的疤痕，那些交错在一起的丑陋线条，仿佛成了张牙舞爪的网，将钟离葙的b裹的严严实实，一丝风，一抔空气，都不曾得到。

红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悲痛与忿恨，“我已是残败之身，命不久矣。苦苦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完成夫人的嘱托，送你会乌珩族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钟离葙问完，感觉所有的气力都被抽光，麻木的双，再也无法支撑疲软的身躯，缓缓沿着桌沿瘫坐了下去。

“他们抓住我，一心想问出你的下落以及乌珩一族所在地方。”红蕊转过身来，将衣服穿好，“呵呵，他们也真好骗，我不过随口诹了一个地名，竟然也信了！”

钟离葙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哭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红蕊为了她，竟然受了这般苦。

“文奕，回乌珩族去吧！人世间于你，境太过危险了！”红蕊道。

钟离葙张了张手指，指缝间有细微的风穿过，她曾经一度认为，那不是风，是淌着的时间。只是，这时间长河，可不可以逆转呢？

红蕊蹲下身去，为钟离葙仔细擦着眼泪。只是那泪如洪般，肆意的淌下，毫无收敛之意，“文奕，你若执意留下，往后面对的只会比现在的境况更为险峻，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尖上，你不仅要泪，还要血。”

红蕊说罢，便不再吱声，只是紧握了她的手，像小时候钟离葙每次受伤了一样。

就这么过去大半个钟头，两人都陷在沉默里，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急迫的敲门声。

钟离葙面一紧，猛的站了起来，因为速度过快，眼前登时变的昏黑一片，险些晕倒，好在红蕊及时扶住了她。

“我去开门！”红蕊说着给了她一稍安勿躁的眼神。

敲门的是一名瘦的男子，越过红蕊看见钟离葙后眼睛一亮，旋即闪身进了屋里来。然后单膝跪地行礼道：“上疆拜见圣女。”

钟离葙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望向红蕊。

红蕊忙道：“这是自己人，你尽管放心。方才上疆报告说，钟府的管家领着仆役往这边来了。”说着点头示意上疆起身。

“这么快？”钟离葙眸间光一闪。

红蕊与上疆对视一眼，都不甚理解钟离葙的话。红蕊率先开口，道：“那些人可是奔着你来的？”

钟离葙点点头，然后拽了红蕊的衣袖，道：“好，无论如何，都要先帮我演完这一场戏。”

廖管家将门踹开时，钟离葙与红蕊正在谈笑言欢。

“三小，你”廖管家望着男扮女装的钟离葙怔了一怔，继而转头望向一脸淡然的红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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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兰苑，钟离葙向赵氏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叫红蕊，近日才搬来皇都城。”

赵氏抽了抽嘴角，强堆起一抹笑来，“葙儿既是会友，怎的还得扮了男装。”

钟离葙不想多费口舌，直接道：“葙儿知错了，任凭母亲罚。”

赵氏语塞，转念一想，这个档口，既然没抓着她犯事的现行，惩罚她就无疑跟老祖宗作对，于是挥挥手道：“即使如此，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回海棠阁去，罚写《女训》一百遍。”

“是！”钟离葙福了福身，又道：“不知女儿能否留师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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