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岸上答话的康斯坦茨人张口结舌的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尴尬的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是康斯坦茨主教大人敕封的城防官，负责保卫城市的安全，大家都叫我康斯坦茨的莫多瓦，请您宽恕我的无礼，尊敬的公爵大人。”

“的城防官？”

罗洛眼皮鄙夷的搭着，那副模样活像个叼着烟卷满头烫发棒的租婆，在催促交不起房钱的拮据穷房e。

“康斯坦茨是主教大人的驻跸所在，按理这里的百姓应该懂得进退的规矩，城防官莫多瓦，仁慈的大人自会宽恕你的无礼，不过你没有资格同他对话，请通报现任主教大人我们到来的消息。”

我的侍从威风凛凛的叉腰而立，使得对面唯唯诺诺的康斯坦茨人登时矮了一截：“至少，出于礼貌和对一位公爵的尊重，得撤下士兵邀请我们登岸吧？”

自称莫多瓦的城防官神慌张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摆摆手，吩咐士兵让开码头的位置。

“欢迎您莅临康斯坦茨，公爵大人，我这就命人通知乌利亚主教和巴塞尔伯爵。”

罗洛催促愣神的船工将船划向码头靠稳，先期登岸的侍从扶我站定，离开了摇摇晃晃的木舟，再次踩上陆地的感觉相当亲切。

卢卡和我的坐骑同乘一船，他找来几个奈梅亨士，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倔强的马扛上码头，罗洛扯掉遮挡**的黑布，抚摸着脖颈试图让它安静下来。

“我来。”

拍拍侍从的肩膀，我接过缰绳走近坐骑，这家伙瞪大长着长睫毛的美丽眼珠，惊魂未定的盯着面前的主人，它跟我不久尚未彻底驯服，总喜欢耍些尥蹶的。

“你就出生在湖边，莫不成还怕这滚滚涛？”我拿温热的手掌按着坐骑凸起的鼻梁，这里的是它最敏感的区域，正能感受主人的心。

也奇怪，焦躁的马竟真的平静许多，我见状捋顺它的鬃毛，顺势一跃而上，对看傻眼的莫多瓦道：“带我去见主教大人吧，城防官先生。”

“哦，请……随我来，尊贵无比的公爵大人。”康斯坦茨的莫多瓦一时半刻缓不过神，支支吾吾的答道。

康斯坦茨的确是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无论长满苔藓的灰白城墙，或是磨得圆滑的石板，还是教堂屋檐下被雨水腐蚀的石像鬼，似乎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年代气息，让人只拿眼一望，便足以领略它沉睡在光阴的缱绻风韵。

当然，这时代的其他城市也带有颓败阴冷的哥特风，但它们不是经过岁月沉淀的质朴，而是真真正正就那么的破败。

城中仅有的制高点是位于偏西北方的山丘，那里伫立着一座砖石结构的城堡，通过石墙连接着山脚朝向博登湖的大教堂。

城堡的基座是当年罗马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一世，为了抵阿勒曼尼人入侵修筑的堡垒，围绕墙角的青黄苔藓估计已经生长了许多年，见证过无数风云变幻与悲欢离合。

我望着城堡上空飘扬的白底金狮旗，觉得有些眼，扭头询问旁边领的城防官莫多瓦：“那面旗帜，好像不是主教大人的吧？”

“那面旗帜吗？是巴塞尔伯爵大人呀，他……”

莫多瓦到这稍顿，斜眼瞅我，眼神接触的刹那电击似的躲开。

“主教大人，我是前任主教大人蒙召，之后巴塞尔伯爵和布夏尔伯爵的军队便一直常驻此地，据这是某位大人物的命令，我人微识浅，不知消息出自何。”

呵呵，那位大人物就是我！在心里冷冷的笑着，我的目光转到城墙分布的弩上面。

这玩意造价高昂机械繁琐，非专业人员不能摆弄明白，通此道工程师的身价基本相当于后世研究原弹的那些大咖，属于四抢手高尖人才，光是目之所及的几架弩，至少得五六个专职工程师负责维护，单从这点管中窥豹，康斯坦茨主教的财大气粗绝非空穴来风，毕竟守着座跨越莱茵河的唯一桥梁，不仅控制商道，还经营享誉诸的高档亚麻布，简直放个傻管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沿着平整的石板每走一步，都可以看见两旁裹紧长袍匆匆闪过的教士，他们罩着宽大的兜帽，惶恐的注视奈梅亨队列整齐荷枪实弹的士兵，打心眼里对武者抱着恐惧，因为乱，破坏了本属于康斯坦茨这座宗教之城的宁静。

上次来这里，尚是半年前暑气未消的八月，圣劳伦斯节前一天，那时春风得意挥斥方遒的我怎会想到，这出发奔赴罗马胜利征程的起点，竟会变成噩梦的开始。

从康斯坦茨离开后，军队人数越打越少，树敌却越来越多，有的朋友成了敌人，有的敌人拉来更多的敌人，甚至连奈梅亨也丢了。

手搭凉棚抬头凝望教堂尖顶鎏金的十字架，它依旧光夺目的俯视大地上往来的芸芸众生，一如既往的带着股悲天悯人的宽恕怀，一时间涌起种种今是昨非，恍若隔世。

“呜……”

拉长的号角声响起，城防官莫多瓦侧耳听着，赶忙跟我解释：“这是主教大人的鸣号，三长两短，代表迎接最尊贵的e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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