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厉北夜呆呆地看着柔软粉巾里包着的新生儿，心里爬上一股奇妙的情感。

很小，小到不可思议。

眼睛还没张开，小嘴打开，哎呀哎呀的叫着，露出粉红娇-嫩的牙床。

很小很小的手有无穷的力气，紧紧的握着小拳头，在动啊动啊。

好神奇。

这是他和太太的孩子，身上混着他和她的血、。

这是太太给他生的孩子，千辛万苦。

他眼神变得柔软，仿佛如果目光不柔软，就会伤到宝宝嫩-软的肌肤。

他伸手点了点宝宝的脸颊。

下一秒，宝宝扯开嗓子响亮的呜啊呜啊。

大家脸上喜笑了开来。

“很喜欢爸爸呢，一碰就给回应！”

“给姑姑摸摸！”

厉北夜让了位置，宝宝留给他们，自己进了产房。

空气里弥漫着血气。

顾初央小脸苍白的睡着，发丝被汗水打湿。

明如佳正在擦拭她脸和脖子锁骨的汗水。

厉北夜走过去，接过毛巾，道：“妈，让我来吧。”

明如佳点了点头。

厉北夜给她轻轻的擦拭，仿佛在碰什么易碎的珍品般。

……

翌日清晨，天色还很早。

顾初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病房了，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清理干净，一身清爽。

她只转了一下头，发丝在枕头上摩擦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伏在床边牵着她手睡的厉北夜就醒了过来。

“醒了？喝口水。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他眼睛眯得半睁不睁，往杯子里倒入热水和冷水混合成温的，送到她唇边，水流慢慢温柔的喂进去。

顾初央喝完，摇摇头，“孩子呢？”

“在新生儿监护室里，要住一周保温箱，跟孵出的小鸡似的。”厉北夜柔声道。

“男孩女孩？”她当时没听，就晕过去了。

“男孩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过去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么？我让妈来的时候带过来。”

顾初央突然想吃鹌鹑蛋。

到了早晨八点，送早餐的人来了六个。

顾初央目前禁油禁盐，早餐又是大补的食材药膳，她吃了五个鹌鹑蛋送粥。

十点，大夫过来给她检查身体，确保没什么大碍，厉北夜才敢让她坐到轮椅，推着她去了监护室看宝宝。

隔着玻璃，宝宝安然地睡着。

第二天，护士抱了宝宝来病房，喂母乳。

顾初央一抱，宝宝就笑。

小家伙喝完奶后，就睡了。

厉北夜担心太太手酸，就接了过来。

话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抱。

结果他一抱，小家伙瞬间醒，嚎啕大哭，惨兮兮，好像被人贩子抱着一样。

于是又回了顾初央怀里。

等到睡熟几分钟后，厉北夜又抱过来。

儿子就跟他作对一样，又哭！

厉北夜：“……”

等到护士抱回监护室，病房只剩夫妻二人的时候。

厉北夜极其心酸，“我终于知道你怀孕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碰你你就吐了。完全就是那臭小子搞的鬼。”

他以前还会说，是孩子天性调皮，但事实证明，那小子就是针对他。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以后会好的啦。”顾初央宽慰他。

厉北夜爬上床，跟她一块儿躺。

他很累，担心了几个月，心里的担子终于卸下。

昨晚没睡好，眼睛红红的。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腰上，脑袋埋在她胸口位置，闻着那股安心的味道睡了过去。

顾初央没说话，摸摸他头发哄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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