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像咱们这些人，不过贱命一条......”

女子自怨自怜的声音渐渐远去，荆欢坐在树上，背倚着树干，吃着从御膳房顺出来的点心。

荆欢晃了晃脚，抖落一层积雪。

她把剩下的点心收了起来，飘回了丹林殿。

刚飘到丹林殿门口，就听见殿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你这个贱种，不许哭！我说不许哭，听到没有？！”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像他？既然不像他，那就去死吧！”

“为什么圣上不来看我？为什么圣上要宠爱别的女人？”

稚嫩细弱的哭声传入荆欢耳朵里，荆欢面色一冷。

“阿黎不哭，是谁欺负你了？母妃这就告诉你父皇，让他给你报仇。”

轻柔娇媚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极了。

女子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忽然声音一滞，温柔的声线再度变得狰狞起来。

“滚开！谁让你靠近本宫的？”

穿着宫装的美妇人表情扭曲，像是在看宿世仇敌一般，扬起手，朝着阙黎的脸上扇了过去。

一阵疾风席卷而来。

“啊！”

美妇人惨叫一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阙黎满脸泪水的坐在地上，新换上的锦袍变得灰扑扑的，红肿着一双眼，哽咽着声音：“阿姐。”

荆欢应了声，拎起疯疯癫癫的苏贵妃，把人丢了出去。

苏贵妃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

“放肆！哪个贱婢竟敢如此对待本宫？！”

“邵嬷嬷，你把人拖下去，掌嘴一百下，以儆效尤！”

荆欢冷笑一声，啪嗒甩上了殿门。

苏贵妃见殿门无风自动，捂着嘴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

“阿姐。”

阙黎还坐在地上，右半边脸又红又肿，眼睛眯成一条缝，脖子和胳膊上多出不少红印掐痕。

小孩子细皮嫩肉，掐痕渗出血丝，有红印的地方更是肿得高高的。

阙黎像只小兽，喉咙里压抑着悲怆哽咽，小小的身体颤抖着。

泪水从眼眶滚落下来，吧嗒吧嗒落在锦袍上，洇湿了一片。

荆欢蹲下身，指腹擦拭着他的泪珠，又掏出手帕，细细擦拭。

指腹被泪水打湿，潮湿滚烫，几乎灼伤荆欢的皮肤。

她说：“阿黎，不哭。”

阙黎边哭边打嗝，脸上脖子上通红一片：“阿姐，母妃还是喜欢阿黎的，对不对？”

他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关于苏贵妃是否还爱护他的答案。

荆欢收了手帕，黑白分明的眼里波澜不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你的苏贵妃了，她被鬼怪附了身。”

阙黎哭声一顿，双眼瞪圆，张了张嘴：“鬼怪？”

荆欢嗯了声，轻声细语道：“你之前的母妃对你很好，现在却对你很坏，是不是？”

阙黎绞着手指，不时哽咽一声。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嗯。”

母妃说，他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她最喜欢他了。

“你母妃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打你。”

荆欢把小阙黎搀扶起来，牵着他的手往水盆前走。

“现在的苏贵妃已经不是你母妃了，你母妃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现在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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