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国的脸上有叹息之色，也有悔恨和愤怒，但更多的明显是对于钱老怪的不服，从他俩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已经不单单是不对付，他们之间相互的仇结已经大到了弄死对方都无法解恨的地步。

“钱真清这个人，禹王宗式微时，他替那个老不死的保存血脉，救下了那两兄弟，并将他们调教成可用之才，这兄弟二人多番打乱老朽的部署，为我三派成事延缓了几十年时间，不然老朽早已脱离苦海，何苦还受这份痛苦？”

“你说的太隐晦了，从详细的开始说起吧。”

此时在背后看着玻璃那边的牛辅国，钱老怪的脸上很平静，他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仔细听着牛辅国招供的声音。

钱老怪浑身发抖，那是被牛辅国给气出来的，这也让我们得知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而不是误以为他坐在一旁睡着了。

冰这时对牛辅国又催促了一句，牛辅国叹了口气，转而对钱老怪说道：“钱真清，后面就是你我的恩怨了，老朽到今天不得不发自内心的说一句，你是个奇人！”

钱老怪坐在身后，依旧如之前模样，没有丝毫异常，在听到牛辅国这句话时，他依旧不为所动。

就听牛辅国说道：“禹王宗那个老不死的活了六十岁，他一儿一女被镇水宗毒杀，却不想，老来得子，还连得二子，那老东西撒手人寰，二子无人抚养，钱真清一手调教，要不然，早活不到今天了。”

“继续说。”冰催促道。

“这二人先后长大成人，这期间钱真清几乎以一己之力与我三派作对，他不断寻找潜入我门派禁地的方法，费尽心思搜寻蛛丝马迹，把这原本已经没人知道的秘密又搜寻了出来，那一年，老朽已经令老祖宗满意，老祖亲赐下解药，眼看到了解脱之际，却不想，他突然出现，将这一切都毁了！害我多受几十年痛苦折磨，至今都不得解脱，如不然，那时老朽解脱之后，还有几十年人生之福可享，这老东西，他毁尽我一生，哼，此仇怎能不报？”

“畜牲！你倒有脸提起这些来了？”

听到牛辅国的话后，钱老怪愤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着玻璃那头的牛辅国怒斥道：“你私收孤儿上百人，将他们以残忍之法炮制成假的异兽内丹进献，用来掩盖你任务失败的事，我钱真清一生行的正站的端，不耻你这无耻行径，将你揭穿，让你自食恶果，你倒反有理了？”

钱老怪在这边大声呵斥的话，因为那层玻璃墙的阻隔，在那头的牛辅国是听不见了。

但这也让我们没有相信牛辅国的一面之词，从而找到这两人结怨的由来。

牛辅国虽然听不到钱老怪这边说的话，但他能隔着玻璃看到钱老怪张牙舞爪、破口大骂时候的模样，自然他也能猜测到一点。

牛辅国这时故意刺激钱老怪，大笑道：“钱真清毁我一生，我就毁他一生，此人最重情谊，他又是外来之人，禹王宗有规矩，白家男子所娶妻子必定是外来女人，白家女子所嫁男人也必定是外来男人，钱真清的妻子，是白家二子的姑姑，他们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也算是人丁兴旺，老朽为此布置两月，专门寻找机会引钱真清上当，将妻儿与白家二子转移，再将当时禹王宗宗主白青峰的哥哥设计囚住，要他二选一。”

牛辅国话音到此，还不忘再刺激钱老怪一次，此时的钱老怪愤恨的用拳头去砸玻璃墙，惊动了正在审讯的冰他们三人。

对面的房间里，审讯人员立即拍桌子呵斥牛辅国，让他收敛些。

牛辅国不为所动，一直笑着，任由冰他们怎样警告都不成，白夜此时叫嚷着要冲过去揍牛辅国一顿，但那个房间他进不去。

白夜只好使劲拼命砸门，只有白青峰，他看着钱老怪，眼中满是懊恼的泪水。

“二选一，白家宗主与妻子儿女你决定去救哪个？两方相距数百公里，在他钱真清的眼里，禹王宗的血脉又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实际上已经说出的钱老怪的选择。

钱老怪选择了前者，那两人就是白夜的父亲跟叔叔，老钱一个人救不了分隔两地的人，他又长期在禹王宗，外面没有亲信，而救一个，就注定有另一个遭遇不幸。

这其实就是个媳妇和妈一起掉进水里先救谁的问题？

但不同的是，这不是你女朋友开玩笑心血来潮时问你的问题，而是真正面临生死抉择时候的问题。

钱老怪最终在两者间选择了禹王宗，我相信，在做权衡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痛的在滴血，可能这一生中从来没有那样伤痛的时刻，那是他这一辈子的至痛。

正因为爱，才会不舍，也正因为爱，钱老怪舍掉了妻儿们，我无法站在钱老怪当时的角度去做选择，因为这种事换成是我，我可能也无法选择。

白夜的父亲和叔叔是禹王宗的希望，而钱老怪原本是个要饭要被饿死的孩子，被带回禹王宗，老宗主教他做人，再把妹妹嫁给他，如果不是他们，他早死了。

两头都有感情，这种抉择往往是最难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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