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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完，已是近黄昏，夕阳西下，晚霞熏染了半空。这次祭祀，对于李世民夫妇和长孙无忌来意义非凡，对于武德年间的政坛来，这三个人是牢牢绑在一起的，日后的一切风风雨雨、福祸相惜，都有他们一路同行。

父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大哥写了那封劝降信？后来留守杨谅老巢并州的大哥，因接受了父亲的劝降，关上城门抗拒杨谅，杨谅破城后城破后把他杀死。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凋零在皇权的斗争中……从那以后，父亲迅速地衰老了……

大哥死的时候，她还不到四岁，不明白死亡代表什么……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汉王杨谅造反，父亲奉命讨伐，但是他的长子长孙行布却在汉王麾下。

不远处是无垢大哥长孙行布的墓地。长孙行布多谋略，有父风。无垢记得时候，大哥总是很疼爱她，把她高高地举过头顶，穿过拥挤的人群，去看洛阳的牡丹花会……

长孙晟在其一生中，同突厥交往达20余年，凭其出众的谋略，为分化瓦解突厥，保持隋北境安宁，促进民族融合作出了重大贡献。可以一个强大的突厥帝国，从根本上就是毁于长孙晟之手，此功非常人所能及也！

长孙家的祖坟在郊外西山坳，墓园很大，长孙晟的墓地在整个墓园靠里的位置。自古以来，打仗并不只在战场上进行，当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厮杀的时候，外交活动也在配合进行。在这条战线上，长孙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明白了！”李世民轻松一笑，“我们走吧，别让无忌等急了。”

“身为长孙家的子女，必须要维护长孙家族的尊严和荣耀。”

“你总是以德报怨……”

无垢摇摇头，神情淡然，“二哥，我早就释然了。安业无情，我不能无义，他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不能对不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李世民走到无垢面前，双手固着她的肩，“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向我诉着那些心酸的过往，吧，怎么处置他？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无垢走进卧室，墙上还挂着她当年放的风筝，不过已经褪了颜色。柔荑抚过书阁前的案桌，她多少次在这里读书、习字……

“是。”长孙安业出去了。

李世民回头对长孙安业：“我和王妃要单独待会儿，你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召你。”

长孙安业解释：“妹，这里的摆设从未动过，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差下人打扫一次。”

李世民觉得这里很熟悉，他想起来了，这里的陈设竟然和当年高府中无垢的闺房一模一样。他感动于高士廉的细心，想必是为了让无垢有家一样的感觉，特意按照长孙府的陈设布置的。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一颤，他真心地感激高士廉对妻子的养育之恩。

李世民牵着无垢走过去，长孙安业推开房门，里面的陈设虽然蒙了一层灰，但仍然透着当年的雅致。

走进一个荒凉的院落，长孙安业指着一间房子：“妹，这里就是你当年的闺房。”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走过花园，湖里的睡莲或粉或白地低调绽放着，无垢依稀还记得她在这里玩耍的情景。

“方便、方便！这边请……”

李世民阻止长孙安业道：“不必麻烦了，本王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和王妃要参观一下府上，方便吗？”

“妹这的是哪里话，身为长孙家的子孙，守着这祖地是我的责任，我这就去准备。”

无垢和李世民对望一眼，打断他：“兄长、嫂嫂，此次殿下和我、无忌哥哥前来，是想去父亲墓前祭拜。这么多年都是兄长留守祖地代为尽孝，我们很是感谢。”

长孙安业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妹、四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我当年的行为感到后悔……”

李世民端起茶杯闻了闻，又放下了。

长孙安业赔笑道：“不知贵客临门，怠慢了。”

进入正厅，长孙安业的夫人端上了茶点，“秦王、王妃，请慢用。”

除了尉迟敬德和几个贴身侍卫跟了进去，其余的随从都守在了门口。

长孙无忌从长孙安业身旁走过，长孙安业满脸堆笑，“四弟，请。”

“多谢安业兄。”无垢客气地回道，然后和李世民携手走进长孙府。

长孙安业站起来客气地寒暄道：“秦王、王妃，快请进！”

“长孙安业，你起来吧。”李世民淡淡地道。

“欢迎！欢迎！”长孙安业再次叩首。

李世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长孙安业，王妃要回娘家，你是欢迎啊？还是不欢迎啊？”

秦王夫妇和长孙无忌一行人到了长孙府门口，长孙安业匍匐在李世民脚下，“参见秦王殿下、秦王妃！”声音里有些畏惧和恐慌的颤抖。

“躲？李唐都统一中原了，能躲到哪去？再了，如果我当初不把她们赶出去，她们能有今天吗？祸福由天吧！”

长孙安业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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