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魏俞仰起脸，“我这辈子只护大小姐一人，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乐文”

“你这小子，护主心切啊”水竹筠笑看着他。

魏俞低声咕哝，“若不是大小姐交代，我才懒得来。”

“魏俞，你也出去吧”水竹筠赶他，“这是产房，男人来不得。”

一瞬间散去所有生的希冀，百里珊再度闭眼，希望自己能就此沉睡过去不再醒来。

也是那个时候，百里珊才反应过来左丘鹤当初跟她说的倘若生了儿子就给她一大笔钱并让人护送她离开帝京永不回来，可若是生了女儿，母女双亡。这番话其实早就明显暗示了她不管她嫁过来做什么，都只会是代孕工具，她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必须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直到孩子出生。

她原以为他那么诚恳背着荆条去侯府外跪了一早上是良心发现会对她有所改观，却直到数月前，他喝醉了酒回来嘴里一直喊着“兮儿”，她拖了左丘凯暗中调查才知道左丘鹤原来在很多年前就“桐花台藏娇”，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生育，所以左丘鹤才会利用她对他的心思让她怀了身孕。

安夫人说得不错，这一切怪不了谁，只怪当初她太年轻，连左丘鹤是人是狗都没看清，还险些把沁雪都给拖下水。

百里珊嘴角扯了扯，心中尽是对自己的讥讽。

水竹筠轻笑，“当家主母都发话了，我自然照办，怪只怪我这个小侄女儿命不好，年少轻狂走错了路，误了一辈子。”

“夫人”魏俞扫了一眼床榻上虚弱到不行的百里珊，轻唤一声水竹筠，“您真的要弃母保子”

丞相夫人闻言大喜，带着稳婆和那两个丫鬟匆匆走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水竹筠摆摆手，“既是弃母保子，那我替你们保住孩子便是。”

尽管做足了准备，百里珊还是没想到丞相夫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风轻云淡地把“弃母保子”这种话说出来，心中恐惧加倍，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向任何人求救，只能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落泪不停。

“珊儿”丞相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鹤儿说了，这个孩子一出生就立为左丘氏长孙，你只管放心去吧，为娘一定替你好好善待他。”

她张开嘴，却只有翕动的力量，始终无法开口，眼前黑晕随着下身的疼痛阵阵袭来，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虚弱得发不出声音，百里珊只能勉强睁着眼睛，表情木讷，当眼尾触及到水竹筠时，顿如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瞬间，在她早已沉到谷底的心脏燃烧起生存的火焰。

她想求救，声音却被下身一阵一阵袭来的疼痛给湮没。

百里珊早已经因为疼痛而神志模糊，此时只觉得眼角的泪滑下，灼伤了原就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她朦胧地双眼看着丞相夫人，里面蕴藏着惊惶和恐惧。

丞相夫人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走近百里珊的床榻坐在前面，一时老泪纵横，“珊儿，这些日子怀着孩子着实委屈你了，鹤儿素来对你爱重有加，临走前反复叮嘱我们要照顾好你，可为娘也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是我们丞相府对不起你。”

水竹筠看向丞相夫人，“夫人觉得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稳婆有些为难，“大人与孩子，只能保住一个。”

水竹筠扫了一眼稳婆额头上的汗珠，走上前问她，“如何”

大夫早就出去了，房中只留下两个丫鬟和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想来定是稳婆。

水竹筠懒得再与她说话，推开门走进百里珊的房间。

“天地良心”丞相夫人赶紧道：“珊儿怀了身孕，她如今可是府中供着的老佛爷，我哪儿敢动她半个指头呀”

水竹筠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珊儿吃了你一耳刮子”

“哎哟，安夫人这话可冤枉我们了。”丞相夫人连忙解释，“您也知道，这冰天雪地的，路滑，珊儿那丫头也不知是怎么不小心滑倒在了地上，于是”

一边走，水竹筠一边问，“我那侄女儿才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何故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喊得要死不活的，莫不是贵府待她不好”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水竹筠。

安国公家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丞相夫人清楚得很，因此在听到水竹筠与百里珊的娘有交情的时候，丞相夫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水竹筠淡淡瞥她一眼，“我与珊儿的娘有些交情，如今听说她有难，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此时夜已深，飞雪不断，她也顾不得丫鬟撑伞，直接冲进院子里，笑意盈盈道：“这么晚了还劳烦安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

丞相夫人一喜，立即抬步出去迎接。

小厮道：“听说她有办法救大少夫人。”

丞相夫人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疑惑地望着窗外，“她来做什么”

外面有小厮来报安夫人来了。

丞相夫人早就在百里珊羊水破了的时候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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