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临音和商贾对着一位身穿将军袍的男子躬身道。

身穿将军袍的男子笔直如松地站在这艘商船的船首甲板上，迎着百余人的躬身礼，目光则是落在他们身后疮痍的客房区上。火光照得他胸前的护心镜宛如烧起来。

王临音向这位大人娓娓道来了事情的经过，当然不可能将他和商贾之间原本计划的事出来，事情经过他们的美化，变得正义很多，又符合船上乘员所看到的情况。

王临音将事情完，这位身穿将军袍的男子神色从始到终却没有太多变化，眼瞳深处暗暗划过的一丝涟漪在这浪涛滚滚的运河上显得微不足道。

涟漪消失，浪潮依旧，他的目光转移到王临音身上，毫无感情地看着她道：“还有什么？”

王临音见惯大风大浪，这位来自水利司安守巡检门的官员的冷酷目光也无法让她惊慌，她缓缓答道：“报告大人，还有一把剑。”

王临音示意身边的下属将剑拿出来。

很快，一把有着淡金色剑鞘的长剑出现在了这气氛压抑的船首甲板上。

这把哪怕是一个孩子都能感受到不凡的剑，结合上他们对于那个可恶少年的憎恶和惧怕，以至于这把剑一出现便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压抑。

“这把剑是那个少年的佩剑。”王临音恭声解释道。

身穿将军袍的男子拿着剑端详了好一刻，神色不变地将剑递给了他身旁的官兵，然后用他雄浑的嗓音缓缓道：“人。”

王临音点头，再次示意先前拿出剑的下属。

……

在漆黑屋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先前的笑意敛去，景阳的神情逐渐沉重起来。他闭上双眼，对着一旁的冻儿道：“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冻儿乖巧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对你一句，对不起。”

景阳了很多对不起，此时出这句话的是冻儿。

她胡言乱语了很多，但是都无法改变出自她内心深处的愧疚之情，她从不认为景阳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这件事本身也是她的错，不是她心中的柔软处被王临音狡猾地抓住，从而博取了她的信任，她这么聪明这么懂得人性阴暗的人，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地步？不是因为自己景阳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虽然她年纪，但是懂得的东西很多，她知道景阳对于他们那一派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些她没有见过甚至景阳都没有见过的人，都将景阳视作精神上的支柱、领袖。因为她，而让所有大寅一派的人失去希望，更让她自责。

这声对不起，不再是玩笑的口吻，得真情实切。

景阳叹息一声，道：“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对不起了，一切都一起面对。”

两人之间过太多的对不起了，相互之间都觉得对不起，事后再交换身份仔细回味，发现的真的没有太多意思，明两人还分彼此。

景阳将冻儿视为亲妹妹，此时此刻这样的话不是因为对不起三个腻了，听腻了，而是想让两人之间那条依然模糊的线消失，成为真正像亲人一样的关系。

冻儿笑了笑。

“好，哥哥，一起面对。”

景阳一下睁开了眼，道：“以后就叫哥哥好不好？”

“好。”

冻儿答应道，一下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别人叫你哥哥？”

景阳没有回答，因为房门被推开，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间黑屋。景阳在领口上蹭了蹭嘴角的血沫，转头看着虚弱无力的冻儿，见她确实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被几位船员架着，到了几乎汇聚了船上所有人的船首甲板上。

人群望向他和冻儿的目光都很怪异，心中虽然坦荡，问心无愧，但是这样蜇人的目光还是让景阳有些难受。

冻儿则是死死地盯着王临音。

眼前那位身穿将军袍的男子面目越来越清晰。

服用了软元散，不单单是提不起元气，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船员放手后，景阳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他作为大寅皇室的最后传承者，即便他个人并不在意跪倒这件事，但是他知道他代表的是什么，所以他咬紧了牙根，直起了弯下去的腿，颤悠悠地站立着，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像一个顽强的硬汉。

场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还不跪下？”

突兀的声音穿插进来，拧烂了这片刻的奇怪。

商贾和王临音都不是愚蠢的人，知道这样妄图用心思博取官员好感的做法对于将军来并不适用，铁血的将军最厌恶的就是这**屁伎俩，所以两人都没有话，也没有话的资格，然而那位带景阳到达船首的王临音的下属却是凶狠地破口而出。

这位官职并不高的将军目光逐渐移到了这位下属身上，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王临音恼怒地回身一个耳光，呵斥道：“有你话的分？！滚下去！扣三个月月钱！”

在这位下属惊愕无措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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