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旧事旧伤(一)(1/2)

作品:《冥店

面对六丁六甲神将围攻,挟持的甲寅更是一个定时炸弹,这节骨眼上,就算这鳞再强大也面露难色。

大仙儿的脸已经没了血色,我估摸要够呛,紧紧皱起眉头。

“咳咳,伙子,这鬼……厉害,如果六丁六甲……对付不了,你就……就背着皮大仙,快点儿……走。”大仙儿忍着咳嗽话,就好像剧烈运动之后一口气儿喘不匀,得一句话拆成好几段才算完。

“大仙儿,你就别话了,赶紧把他们收回来,我去对付那只鬼。”我心里愧疚,咋这仇怨都是因我而起,我现在躲在后面,反倒让大仙儿挺着病替我出头,这算哪门子道理。如果这次大仙儿挺不过去,那我不成了罪人?

不行,我思忖一下,还是得叫回六丁六甲,我自己的事儿,就应该自己扛。

“晚了,伙子……你就听我的。”大仙儿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过去。

“大仙儿……”

嗷!一声吼叫,像是狼嚎,又像是鬼泣。

我和大仙儿连忙望过去,只见六丁神将有三个被踹飞了出去,接着一位六甲神将也被一拳打了出来。嘭嘭嘭几声拳脚相交,一时间,六丁六甲竟落了下风。

我跟大仙儿,这鬼东西太厉害,我得过去。

大仙儿不话,冲我摇头,死活不放手。

我拧不过大仙儿,只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左半边身子给大仙儿当靠背,然后抬起鬼火铳,对准鬼物,就等破绽一出,一炮弹爆头。

被打出去的几位神将在地上一滚,又冲了回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死死黏住鳞。

六丁神将死死锁住鳞的下盘,丁丑我认识,只见他牢牢抱住鳞的后腰,不管鳞怎么甩都甩不掉。六甲神将除了甲辰提着真水长剑攻击鳞,另外两个一个撬鳞的胳膊,另一个往外拽甲寅。

一时间,如同一个大树上挂满了猴子,上蹿下跳得欢。

我瞄了半天,擦,真没有机会下手。

“孩子,我要不行了,临走前,有些事跟你交代一下。”这时,大仙儿突然止住了咳嗽,就像没事了一样,但听大仙儿的意思,怕是回光返照。

“大仙儿,你吧,我听着。”我看着皮大仙的侧脸,竟好像能看见大仙儿一样,认真地点头。

大仙儿告诉我,他姓胡,单名一个勇字,家住朝阳沟西南的老虎山。山下有个香磨村,皮大仙就是香磨村人。

皮大仙的爷爷叫张长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皮大仙的父亲,张农安。十七年前,皮大仙刚一岁时,他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从此,皮大仙就成了孤儿。

我不敢打扰大仙儿,等着他往下。

大仙儿面露回忆之色,缓缓道。

张农安二十三那年,经媒婆介绍了隔壁村的大姑娘认识,两人在当时的农村都算是大龄了,对上眼儿没多久,就把婚事办了。

第二年,张农安就当了爹,皮大仙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欢乐。张农安为了多挣点儿钱给孩子补点儿营养,也不赖在炕上猫冬儿,打听到同村一个叫张根的人在县城一家公共浴池给人搓澡挣了些钱,就想趁着冬天地里没活计也过去试试。

听县城里的人们快过年那几天都跑去洗澡,就连平时一年洗不上几次的,到了年根底下,也舍得找人好好搓搓泥,拍拍背。

果然一打听,张根的家人张根每到年前都忙不过来,那钱啊,排着队往兜里钻。

张农安听得心活了,这出力气挣钱,本就是庄稼汉的本事,他有一把子力气,不愁赚不来钱。张农安跟老爹,老婆一合计这事儿,家人都支持。这张农安就跟张根的家人要来地址,蹭着村里拉粪的驴车进了朝阳沟。

张根一看同村的张农安来投奔他,倒是很热情,先让张农安洗了澡,去去臭,就领着张农安见了老板。

老板姓郝,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张农安也是农民出身,有力气又实在,就同意了,只是啥事都得听张根的。

张农安就算是找到了营生,告诉进城拉粪的老乡回去给老爹捎个口信,就工作的事定了,只等过年再回家。

就这样,张农安成了一名搓澡工。白天活少,就跟张根他们待在浴池里打扑克,晚上活多,就多给张根白干几个。

张根一见张农安会来事儿,平日里照顾也多些,总问张农安想不想赚大钱。

张农安当然想,又问张根咋赚。张根只是笑着不回答,到时候你敢要就行。

张农安他后来就没在意,只当这个老乡是逗自己。

可谁想,张根的赚大钱的机会倒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晚上,走进了一个肚满肠肥的大胖子,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亮晃晃地刺眼。张根知道这个人叫李天宝,是个做批发生意的,这一年挣了不少钱,平时总爱吹嘘自己如何如何有钱,每一次过来都找张根搓泥。这次也不例外。

张根笑呵呵地打过招呼,用胳膊肘怼了怼张农安,告诉他,财神爷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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