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红的帐幔在眼前逐渐清晰，柳晴天鸦睫轻颤，睁开了双眸。

“娘亲。”瞧见桌边守着自己的柳夫人，柳晴天唤道。

柳夫人身子一怔，回头见柳晴天望着自己，忙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劫后重生般哭道：“我的儿啊，你睡了一天多，可把娘担心死了，你等着，我去和你爹说一声，他还不知道你醒了呢。”

柳晴天抬手为柳夫人拭去眼泪，忙拉住她问道：“娘亲，等一下，那天我瞧见赫连将军像是受伤了，他还好吗？”

“你家小姐醒了吗？”赫连竭在殿外询问道。

“说什么就来什么，”柳夫人破涕为笑，“你在这儿坐着，别起来啊，娘这就把赫连将军请进来。”

柳晴天点头“嗯”了一声，有些羞涩的模样，柳夫人看在眼里，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容。

将赫连竭带进来后，柳夫人便借要告诉一声柳尚书的理由离去，留下两人在屋内说话。

“赫连将军，”柳晴天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晴天永生难忘，你永远是柳家的恩人。”

赫连竭没想到上来柳晴天就说了这么郑重的话，忙推辞道：“其实也不光是我一个人救了你，那日情况紧急，若非四王爷在那刺客身后将他腕力打散，只怕我还救不了柳小姐。”

想起那日眼前寒光闪过后，落在自己面上的温热感觉，柳晴天忙看向赫连竭的手臂，问道：“赫连将军，我好像看到你的手臂受伤了，伤的怎么样？”

赫连竭轻松一笑，上下举动了两下表示无碍，说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从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多了去了，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柳晴天仍旧过意不去，登时就红了眼眶。

“柳小姐，你别……”赫连竭一见姑娘泫然欲泣，就慌了阵脚，比八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还要不知所措，“真没事儿，你瞧。”

他卷起自己地衣袖，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臂给柳晴天看。

“你看，纱布上是不是干干净净一点血也没有？四王爷都把他的力打散了，那剑根本就没有用力砍下来，我只是伤到了皮肉，太医院那帮人就喜欢小题大做，才包成了这样。”

柳晴天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好意思，扭着帕子将眼泪擦干，对赫连竭说道：“赫连将军，这样吧，以前你给我讲了很多草原上的故事，这次换我每天给你讲一个故事，当做你救了我性命的小小答谢，行吗？”

赫连竭哭笑不得，说道：“只要你不再在我面前哭，做什么当做答谢都行！”

见赫连竭安然无恙，柳晴天才想起叶雨矜，便对赫连竭道：“赫连将军，你陪我去四王妃那儿走一趟吧，她这会还不知道我醒了呢。”

赫连竭望着她道：“你可以下地吗？”

“这有什么，”柳晴天一笑，俏皮又灵气，“我又没有受伤，只是头一次见到那样的场面实在太害怕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赫连竭扶着她下了床，说道：“不会，军队里有很多人头一次杀敌，回来后好几月都吃不下饭，柳小姐比他们强多了。”

到了四王爷住处，却只有红玉一人在屋里，说是齐昕笙与叶雨矜一早就被齐昕玉请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柳晴天便吩咐红玉道：“那你替我转告四王妃一声，就说我醒了，晚上等她来和我说话。”

红玉应了，柳晴天觉得躺的身上发沉，便要四处逛一逛，赫连竭担心她一个人会横生意外，便陪着她一同四处走走。

树林深处，供常春班演戏的院子已然被侍卫把守着，班子里的人皆是关的关审的审，一片萧条。

叶雨矜望了一眼被拆掉的戏台，心中不免想起那日在戏台上唱着戏，美若天仙的小梨仙。

不过是两天，活生生的姑娘便成了冰冷的尸体，还不能好好安葬。

在一处亭旁，齐昕玉停下了脚步，示意齐昕笙与叶雨矜坐下。

“四哥，四嫂，”齐昕玉道，“我长话短说，今日我约你们出来，是想说说刺客的事情。”

叶雨矜垂眸，起身欲走，齐昕玉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劝道：“啊矜，我想你在的话，四哥会好受一些。”

她回头，齐昕笙没有说话，叶雨矜便又坐下。

“昕玉，”叶雨矜缓缓问道，“这件事，背后的人是你吗？”

齐昕玉对于叶雨矜的问题没有一点儿意外之情，他小心打量着齐昕笙的反应，回答道：“是我。”

叶雨矜便不再说话，等着齐昕玉自己将一切和盘托出。

“四哥，我是为了帮你，”齐昕玉坦言道，“三个月前，我偶然发现六哥在暗中动作，便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他在冀州这里养了一个戏班子，台柱子小梨仙与他暧昧不明。”

“起初，我以为六哥只是为了捧小梨仙，但春夏以来，我就发现六哥和避暑行宫的人联系多了起来，皇后身边的兰姑姑还经常出入六哥府上，便又重新派人来查，就发现了这件事。”

“所以你就策划了这场刺杀。”齐昕笙抬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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