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中毒，”大夫道，“且是慢性毒药，此毒在王妃体中积累已深，虽不能致命，却会令人精神短缺，性情暴躁，最终心力交猝而死。”

齐昕笙望了叶雨矜一眼，再回头望向大夫时，眉宇间已带着一股摄人的冷冽，开口道：“你是舒妃娘娘的人，本王不愿与你有恩怨，该怎么做，想必你很清楚。”

言语中的寒意叫大夫生了一脖子冷汗，识趣地跪地说道：“四王妃是因为纵马不慎，被马儿所伤，摔到地上时磕到了头，导致有了脑内淤血，所以才昏迷不醒。”

齐昕笙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你退下吧。”

太医一出浣花居门，就被红玉和赫连竭围了上来，左一句右一句地盘问。

想起齐昕笙的眼神，太医现在还心有余悸，便连忙道：“王妃并无大碍，只是落地时伤了后脑，喝几幅药，淤血散了便可醒来。”便连忙溜之大吉。

齐昕笙这时在屋内，面上却不见丝毫焦急，反倒十分淡然。

他手中握着一个瓶子，沿着床榻往返了几回，坐下望着叶雨矜，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感情，但绝非怜惜和心痛。

瓶子在齐昕笙的手中转了几转，终于在一次停止之后被齐昕笙打开了盖子，从中倒出了一枚红色的药丸。

齐昕笙倒了水来，将叶雨矜扶起，把药丸塞入了她的嘴中，自己含了一口水，对着叶雨矜喂了下去。

夜间，红玉依照从齐昕笙那里拿来的太医所开药方，抓了药，马不停蹄去厨房煎了碗，一勺一勺流着眼泪给叶雨矜喂了下去后，便坐在床边，守着叶雨矜醒来。

齐昕笙从外走进，轻轻拍了拍红玉的肩，将她唤回神来，对她道：“你出去吧，本王在这里守着。”

红玉见齐昕笙头发散乱，眼里都是血丝，不觉又要落下泪来，点了点头，捂着脸快步出去关上了门。

齐昕笙没有坐在床边，他坐在了往日经常与叶雨矜对坐的软榻上，这儿能瞧见外头的日晷。

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月亮的清辉洒在日晷上，外头忽然响起了隐约的钟声。

是小厅中所挂的西洋钟。

齐昕笙从书中抬起头，向外看去，已是子时。

“嗯……”床榻上的叶雨矜有了声响。

齐昕笙将书收回书架，上前撩起床帐，伏在床边关切道：“啊矜，你感觉怎么样？”

眼前人影晃动，叶雨矜觉得头昏脑胀，双眼想睁也睁不开，反倒被隐约的光照得流下了眼泪。

“别急，”齐昕笙轻轻将她托起，揽在自己怀中轻声拍着她的手，“你落了马，伤到了后脑，现在你的脑子里有淤血，这都是正常反应，别怕。”

这样温柔低沉的声音叫叶雨矜觉得很安心，她抓着齐昕笙的手，反复试了几次，终于睁开了双眼。

“四爷，我的头好疼。”叶雨矜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赶走脑中爆炸一般的疼痛感。

一双微凉的手按上了她的太阳穴，齐昕笙低头将唇吻在叶雨矜的额前，双手由轻到重地为她按摩，嘴中说着安慰的话。

奇迹一般，疼痛和不适真的随着齐昕笙的按摩的手渐渐远去，叶雨矜躺在他怀中，渐渐舒展了眉宇。

“啊矜，今天骑马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掉下来？”齐昕笙柔声问道。

叶雨矜静下心，凝神想了一会，不确定地说道：“我一开始觉得骑得很好，很舒服，我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后来就突然没了意识……接着就落了马。”

齐昕笙问道：“是先觉得很累，没了意识，然后落了马？”

叶雨矜也觉得自己所说的话逻辑不对，又怀疑着自己道：“也可能是我先落了马，摔得很重，之后才觉得很累，就没了意识……我记不太清了。”

“嗯，”齐昕笙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爱抚着她的脸颊道，“今天太医来看过了，也开了活血化瘀的药，你后脑的淤血不好处理，只能慢慢喝药等它消散。这几日，你就乖乖待在府中，也不要随意下床走动，需要去哪都要告诉我一声，别让我担心。”

叶雨矜觉得有些混乱，她恍惚记得自己的确是在马上忽然觉得头很疼，没了知觉才会落下马，她骑了十多年的马，怎么会被马摔下来？

但齐昕笙随后就吹灭了蜡烛，轻声为她哼起了轻缓的调子，手掌覆上她的双眼道：“睡吧，明天起来，啊矜的病就会变好。”

明媚的阳光穿过浣花居院中的枣树与石榴树，落进寝室内，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从层叠的床幔中伸出一直纤细玉臂，将一侧的幔帘勾好，露出榻上半起着身子的人。

室内燃着清新悠远的香，却依旧掩盖不住药的苦味。

红玉坐下窗前软榻上，正低头打着璎珞，像感受到了叶雨矜的目光般，抬头惊喜道：“主子，您醒了！”

叶雨矜见纱窗外光影分明，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要巳时了。”

扶着叶雨矜起了身，叫来外头候着的腊梅，红玉将一碗清水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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