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连夜便被送去了火葬场，很难想象，一个一辈子铁血的硬汉死后也没什么稀奇的，一撮灰土是他在世上最后的痕迹。

那晚林荣也来了，他望着齐铭的骨灰，竟也流出泪来。两个商界死对头，到死的时候倒和解了。

“齐三爷啊！我跟你纠缠了一辈子，当过兄弟，也当过对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这个人，就是一根筋。你死都死透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还是跟你当兄弟好。争来争去的，没什么意思，到死，还不是一堆骨灰。”

“既然我想跟你当兄弟，那我就完成你的遗愿吧！你虽然没告诉过我，但我了解你，到时候我下去见你，你老头子肯定会乐呵呵地说，‘老家伙，真不愧我们既做兄弟又做对手。’”

除了林家人，还有两个人齐霁白赶也赶不走，齐思远不走倒是有理由，谭小清算什么？

可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久久立着，就是不走。

齐霁白瞪了她一眼：“你到底走不走？冷管家，把她轰出去。”

“诶？别那么暴力嘛！毕竟认识一场，来送送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就没听过仇人来送行的！”

冷管家将齐霁白拉到一边，“霁白呀！现在不是深陷仇恨的时候，愤怒会让人变得不理智，你别忘了，齐家所有的产业可都在齐思远手里。现在那谭小姐跟他走的近……”

“冷管家，我家的家产我会守好。”齐霁白打断他，忿忿走了。

“霁白，你就没话要跟小清说？说说吧！她有话跟你说。”

齐思远有意让齐霁白与谭小清单独聊聊，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有屁快放！”

“霁白，对不起。我欠你的。”

“那你打算怎么还？”

“我……只要是你要的，只要我给的起，我都可以给你。”

齐霁白冷语道：“如果我要你父亲的命呢？”

谭小清大惊，“霁白，你——我求求你，不要动他们，他们都是过平淡日子的小老百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我跟你的事！”

“看你，好像我真的跟齐思远一样似的。”齐霁白的语气转为戏谑。

“霁白，”谭小清拉住他，“欠你的就让我来还吧！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齐霁白甩开了她，“谭小清！你他妈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那条贱命能抵多少呀？以后没事别来烦老子！”

谭小清被她推倒在地，无声地哭泣起来。

很晚了，天都微亮，她才走回了家，从火葬场硬生生走回去的。

没等她开门，里面的人先开了门。

简单一把抱住谭小清，“你怎么那么傻呀？你说你现在怎么办？”

“单，你先放开我，我身上脏，我去洗个澡。”

谭小清躯壳似的走近浴室，也不脱衣服不试水温，直接打开了淋雨喷头，呆呆的站着，任水冲击自己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跟齐思远同流合污，即便原来再纯净也净不回来了。

“妞儿，你还好吗？你出来吧，别洗了，你有什么苦就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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