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白回到病房，齐铭一眼便察觉到他的神色，伤感又无可奈何。

齐父叹了口气：“你刚刚去见谭小姐了？”

“是啊。我们……分手了。”

“其实，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承担这些的，这些原本就不应该由你承担。”

齐霁白有意岔开话题，“渴吗？喝水。”

“唉——”

听着那声冗长的叹息，齐霁白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不娶吗？”

“霁白呀！其实人生的大多时候都是很无奈的，你需要做许多你非做不可的事，如果不做，你确实会得到另一种人生，但是那样的人生，牺牲了太多，自然痛苦也不会少。”

“人总是会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他认为当下的最佳选择。你让我几十年之后再做选择，我当然会说后悔了，可如果再让我回到当初，我所能做的，可能还是那一种选择。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齐霁白突然坐起，“爸，你有事就叫护士，我出去一趟！”

谭小清送走了简单，屋子里顿时空荡荡的，她一个人，把电视开了老大声，拖了整间屋子的地，还是觉得不满意，又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都洗了一遍。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怎么填都填不满似的，只要一闲下来就会迸出那个人的脸。

“齐霁白，我怎么会这么爱你呢？”她轻笑着自嘲了一下，下一秒，笑意尽失，“我这么爱你，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妞儿，开门，是我！”门外忽的响起敲门声。

谭小清立刻辨认出是齐霁白的声音，她没打算开门。

“你来干什么？这么晚了，被记者拍到的话，又得泼我一身脏水。”

“我都确认过了，没有，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开开门好吗？”

“你有什么话就隔着门说吧！我又不聋。”

她说完这句话，外面没有再搭话，沉默了许久，谭小清还以为他走了，门外又突然突兀地说话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人莫名生出怜悯感，好像即便是陌生人听到，也能自动脑补出悲伤的神色。

“对，不愿意，有话赶紧说，不说我睡了。”

“只要你开口让我不要娶她，我就不会娶她。”

齐霁白这是把选择权交给她，对于他来说，他只能做那一个选择，但是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

可他不知道，对于谭小清，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听说三爷住院了？现在怎么样？”

“他，好多了。”

“齐霁白，你混蛋！”

谭小清摔上卧室门，靠在门背上。也不管齐霁白走不走。

那种话，她怎么可能开得了口，那种把齐霁白推向深渊的事，她永远不会做。

况且，还有与齐思远的那场交易。

齐霁白在楼道蹲了一夜，天亮时才走。那一夜，足可以细数他这一生中最宝贵的两段感情。想到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他不是个富二代，如果没有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如果……可是如果没有这些如果，他还会遇见谭小清吗？

等他到了医院，才知道父亲已经被冷管家接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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