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助理便给了秦少凌一个答复，就是苏牧去找工作了，并且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这家公司非但不成规模，而且还毫无前景可言，经助理的调查，这家公司的老板也没有那么简单，之前有专门招收年轻女职工的经历。

秦少凌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时便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丢，一时间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怒不可遏起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苏牧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自己找了份工作。

然而，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让他愤怒的真正原因是苏牧的做法，而不是之前跟苏牧商量好的让她来他的公司上班。

虽然秦少凌当时很生气，但是也并没有马上打电话给苏牧质问她，他原本想着今天晚上回去以后再问清楚苏牧的想法。

可是，却没有料到这才到下午，苏牧便打电话跟他求救了，这证明助理调查出来的情况是没错的，苏牧去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果然有问题。

所以，当苏牧打电话给秦少凌的时候，秦少凌一面感到意外和对她的行为的无可奈何，一面却又有着些甚至他自己都不明了的陌生情绪，像是喜悦，又像是满足。

其实秦少凌接过电话来以后根本也没有跟那个所谓的黄经理多费口舌，只淡淡地说了句，“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可以让你的公司做不下去。”

秦少凌冷漠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黄经理的内心颤了颤，他知道，能够这样淡然，不带一丝情绪，却说出这样有分量的话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好惹的人。

所以，如果说当苏牧拿出秦少凌的名字来压黄经理的时候，黄经理还半信半疑，还打着对苏牧的其他想法的话，那么秦少凌说完那句话以后，是完全打消了黄经理的念头。

他当时又打量了苏牧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来到他的公司，但是他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而去惹上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因此，苏牧也没有费什么力气，便避免了一桩麻烦事情的发生。

听到苏牧讽刺的语气，秦少凌不见有什么被惹怒的情绪，而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苏牧，说：“我的确厉害，不然你也大可以靠着你自己的能力摆平这件事情，完全用不着求我。”

像是面对小孩的无理取闹时，大人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却抓中要害。

秦少凌的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也让苏牧一时语塞，完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反倒让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因为两个人的话不对头，所以连争执也没有继续下去，车厢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和僵硬。

苏牧心知是自己理亏在先，根本说不过秦少凌，他三言两语，便直指她的软弱和无能，让她无地自容。

她负气地将头别到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再看秦少凌一眼，很明显是一副不愿多做交谈的样子。

因为车窗刚才被秦少凌打开来透风，并没有关上，晚上气温降低，夜风这样吹过来了，苏牧的脸又是直面窗外的，没两下，便有些着凉，打起喷嚏来了。

这喷嚏来得猝不及防，苏牧有些尴尬地找着包里的纸巾，秦少凌面无表情地将纸包扔到车后座，刚好丢在苏牧的手边。

苏牧见这突然被秦少凌扔过来的纸巾，一脸不快，很有骨气地推到一旁，并不打算要拆开来用，而是继续找着自己包包里面的纸巾，找了好一会儿，苏牧才发现，敢情自己今天是没带纸巾。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无奈地撇了撇嘴，可是看着刚才打喷嚏弄脏的手，只好不甘心地伸手去够旁边那刚才被她推开的纸巾。

等到苏牧擦完鼻涕以后，发现车窗已经被秦少凌关得死死的了。

秦少凌看了一眼苏牧，语气终究是有些缓和了下来，但是还是透着些淡漠，“你只顾着找工作，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和我有言在先，会来我公司帮我设计？”

如果不是秦少凌提起这一茬，苏牧几乎要忘记了这件事情，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设计”这个词，似乎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生活和工作里了。

这个星期不断地找工作和面试，哪怕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苏牧，也被这残酷的现实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三观。

以至于都现在，她甚至会觉得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已经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真的再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马上成为设计师。

“我”突然被秦少凌问起来，苏牧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难道要说，她以为他之前只是说说而已的吗？

毕竟到现在，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设计了，更别说能够拿出些什么像样的作品可以让秦少凌觉得她是有价值的了。

犹豫间，苏牧低下了头，车内淡淡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她眼睫毛也低垂下来，笼罩出一层淡淡的阴影。

秦少凌侧过头去，看见的就是这样沉默的苏牧，他好像猝不及防地，从她的表情里面看出了一丝不知所措。

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吗？秦少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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