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婉转动人，与琴声相得益彰，灵台方寸山上没有一物不加入到这场表演中来，山也在歌，水也在舞，连满山的空气都在随着乐声荡漾，黄袍书生满脸笑意，琴音开始收尾，只听他越弹越高，越弹越细，渐至声不可闻，竟似要突破九霄。眼见只差最后一个音便要完结，忽然一声暗哑干涩的箫音传来，为这一曲旷世之作划上了哭笑不得的休止符。

星寒手腕一抖，将箫收起，叹道：“好一个百年人生千年过，可惜世事自古难全，今日再证其言不虚。”

黄袍书生长立起身，微笑道：“无妨，这一曲《逍遥游》本是为九重天尊所奏，他生前为尘事烦忧，盼他死后能得逍遥。你和他是结义兄弟，既有情义，些许瑕疵又何尝不是锦上添花。”

星寒听他提起九重天，心中起疑，却仍想不出黄袍书生到底是谁，宵露跳到身旁，叫道：“你是金蝉子？”

黄袍书生微笑点头。

星寒一愣，这才知道金蝉子已经出关，想起他与九重天的渊源，又听须菩提他候在此处月余，心中已有定见，淡淡道：“常听大哥起前辈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金蝉子见他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也不以为意，道：“护法客气了。听闻护法好酒，我特地从南瞻部洲君子国皇宫内借来十坛‘火龙涎’，护法是否有兴趣一品高下？”

星寒听他如此一，心中戒备稍减，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前辈口中称借，却不知何日才还了。”

须菩提哈哈大笑，手在身前一抚，变出一张石桌道：“快，快，快，闲话少，火龙涎于天下烈酒排名第三，我今日有口福也。”

宵露凑到秋云舞耳边到：“你师傅向来这样吗？我一直以为须菩提是个顽固持重的老道士。”

秋云舞吃吃笑道：“他只要不教训我时都是挺可爱的。”

金蝉子一步跨出，已到桌前，伸指一弹，十一个酒坛围作一圈，出现在众人头顶，悬浮半空。

宵露细数一遍，道：“不是十坛么，怎么有十一坛？”

金蝉子道：“这多出的一坛，有个别名叫作忘忧水，宵露姑娘听过吗？”

宵露皱眉道：“什么忘忧水，是十二大奇药吗？”

星寒却早已动容，道：“忘忧水就是‘万年醉’，酒中第一，连仙家的‘瑶池玉液’和酒国的‘开平盛世’也要逊上一筹。”

宵露讶然道：“太白有酒万年醉，神仙饮来不思归。是这个万年醉吗？”

金蝉子笑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酒仙擅酿更擅饮，他酿的万年醉大都被他自己喝完，我这一坛虽不敢世间绝无仅有，但也是弥足珍贵了。”

没等他完，宵露早已抢着坐下，嚷道：“我也要喝。”

星寒在她腿上轻踢一记，道：“瞎胡闹，你从来不饮酒，这时来凑什么热闹？”

宵露重重一脚踢还，道：“你懂什么，我只要喝了这万年醉，以后逢人就能我喝过天下第一好酒，那多神气。”

星寒哼道：“暴殄天物，不知所谓。”

金蝉子道：“宵露姑娘，不如我们来个赌胜，这里十一坛美酒，你若能不开酒封就辨出哪一坛是万年醉，那就请姑娘共饮一杯，如果辨不出，这酒就只能留给好酒懂酒之人了。”

宵露放眼开去，见十一个酒坛外表看去一模一样，哼道：“不就是猜谜么，我拿手的很。是你的，只要不破酒封猜出哪坛是万年醉，你就让我喝。”

金蝉子道：“当然，护法意下如何？”

星寒淡淡道：“你要送酒给她喝，我又有什么法子。”

宵露连忙叫道：“好，就这么定了。”伸手去怀中抹去一个锦盒来，打开看时，只见里面爬出一只指甲大的虫，这虫浑身透明，只有两只短短的触角呈淡灰色，若非定睛去看，任谁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须菩提一见这虫就道：“难怪，难怪，护法一语言中，金蝉你这酒保不住也。趁早让宵露姑娘分上一杯，倒显得你大气也。”

金蝉子笑道：“水语虫虽然擅长寻踪辨物，但未必能辨酒。”

只见水语虫翅膀扇动，无声无息飞到其中一坛酒的酒封处停留半晌，又飞往下一坛处，只一炷香的功夫，已将十一个酒坛飞了个遍，随即晃晃悠悠飞回锦盒之中。宵露见它辨别完酒坛后并不飞向装有万年醉的酒坛，而是径自飞回锦盒之中，且飞行时忽上忽下，东倒西歪，已知要遭。果不其然，水语虫飞回锦盒后再无动静。

须菩提抚掌大笑：“哈哈哈哈，醉也，醉也，想这虫儿也抵挡不了万年醉的威力，宵露姑娘，看来你今日与这万年醉无缘也。”

宵露伸手指向其中一坛酒道：“哼，那可未必，我看水语虫是闻完这坛之后才有的醉意，这坛一定就是万年醉。”

金蝉子道：“既然宵露姑娘如此肯定，我们就从这坛饮起，倘若姑娘猜错……”

话未完，宵露已抢着道：“慢着慢着，我还没猜完，是不是万年醉，我要尝过才知道。”话音刚落，伸手挥出一道气刀，将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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