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写尽相思无处寄(1/2)

作品:《天一录

雨暴风狂,潮逐浪打,那一枚的七彩指环静静躺在无名岛岸边。多少年风雨才能清洗这一缕淡淡的情思愁绪,又要多少次浪潮冲刷才能磨去往日的记忆。留在身体内的不知是什么,寻之不着,排之不去,却无日无夜不在啃噬,奇痒无比,却又无处可挠。那一种折磨若是未曾经历永远无法体会,痒到深处,竟渴望一种痛。血肉模糊,粉身碎骨,怎样都好,只要痛快,只要一个了断,最好莫过于死!

但星寒没有死。

虽然没有死,也相差不远,元神虚弱,肉身已失,无往不利的凤凰之血而今也像冻结了一般,再没了往日的生气。星寒心知药王菩萨的警告已然应验,凤凰之血和屈神指,一生一死两气同修,在凤凰之身尚未解封前,冲突尚浅,可是眼下却已彰显。

向叶牙交代完凡间诸事之后,叶牙将他送来此处,有了前车之鉴,叶牙将无名岛方圆百里内细细搜索了一遍方才离去。

原本以为两天内就能完全回复的生气,到了第三天只回复了不足一成,这一成若是用于疗伤或者催生灵气,那也已足够,但若是要重塑肉身,则非凤凰之力完全恢复不能办到。

星寒不急,两天,两百天,又或是两年,两百年,对他来毫无分别,脑中往事翻转让他完全忘却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他更可以放任自己狠狠回忆,而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九重天交过的重担在这一刻完全卸下,这两天两夜他陷身回忆的洪流中,不能也不愿出来。

一段情可以持续多少年?不同人有不同的执着,所以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

星寒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一段算不上轰轰烈烈的感情在两人相处时波折起伏,却为何会在分离之后化作浓烈的相思,日渐醇厚。而他心底最深的思念,不是绶师山落日余晖中那转瞬即逝的笑颜,也不是“万骨枯”前一往无前的决绝,也不是“落人家”内泛着圣洁光辉的虔诚,而是髐骸之谷中那无可再深的绝望。

每每想到此处,星寒便会自问,到底这是爱还是同情?可当他再想起那张并非绝色,而且终日冷冰冰的脸时,心底涌起的暖流会提醒他这个问题有多么愚蠢。他就放逐自己在这样不断回忆不断怀疑不断服自己的循环中,而思念却因其单纯,在这不断的循环中越来越深。

持续了一日夜的风雨越渐狂暴,天空中雷霆响彻,不住劈向海面,竟是少有的雷暴天气。沉沉黑云压顶而来,海面上一片黑暗,只有雷霆怒吼时,那短暂的光耀照亮这昏沉的世界。

“好了,好了,快到了,加把劲。”海面上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呼声。

过了许久,一艘丈余长的船靠岸,一名少年连忙从船上跳下,喊道:“快,快,把船拖上岸来,别被海浪卷走了。”

“瞧你瞎操心,有莫叔在,这船哪儿也去不了。你还是快去找避雨的地方吧。”紧随少年之后,一名少女跃上岸来,一落地便东张西望寻找避雨之处。

“咦,你看那是什么?”少年忽然嚷道。

少女刚上岸,顺着少年手指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七彩指环。这也难怪,在这一片混沌的世界,唯有这一枚指环静静地流动着七彩光芒,虽然这光芒如此微弱,但在这万物蒙昧的时刻,却胜过指路明灯。

少女急急奔来,一把将指环抓在手中,那少年紧随其后,却终究慢了一步,懊恼道:“华妹,你太狡猾了,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少女昂首道:“要不是我提议出海寻宝,你能看见吗?现在宝贝在我手上,谁拿到就是谁的。”边边将指环往左手无名指一套,昂首去了。

少年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兀自争辩不休,一前一后向密林中走去。

海潮汹涌而来,如血盆大口啃咬着海岸,那一叶扁舟犹如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海潮越来越高越来越凶,每一次落下都引起无名岛微微震动,舟一分一分深陷入地中。舟上立着一名黑衣男子,头发蓬松,面容憔悴,但是双手叉腰,腰杆笔挺,在风雨中昂首而立,岿然不动,风雨嚣狂却不加身。

“莫叔,快来。”过了许久,少女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把船带上。”少年跟着叫道。

黑衣男子默默下船,脚尖在船首轻轻一点,舟在空中滴溜溜地转了两个圈,平稳落在他掌心,他一手高举舟,向林中走去。

无名岛上林木茂盛,所见皆是有百年树龄的树木,走入林中数百米,外头呼啸的风雨之声竟然减弱了大半,雨势更是微不可察,只有从繁茂叶间漏下的水珠不停滴答作响。树木密集,丈余长的舟身转动不便,黑衣男子一抛一托,一手托住舟尾,舟身笔直朝天,竟也四平八稳。林中黑暗比起外面仿佛又深邃了几分,连电光也照射不进,黑衣男子却似毫无阻碍,不多时,已看见前方一簇火光。

少女手中擎着一团火焰,正在指指点点,像是让少年做什么,可少年只是摇头。黑衣男子随手一挥,舟顺势飞出,“啪”地一声卡在了两株巨树中间,船头船尾深深嵌入树身,离地约莫一丈高低。头顶传来“哗”地一声,随即刺骨寒意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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