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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闺苑大门，苡卿并不急着去往春音苑，而似散步般不紧不慢在连廊驻驻步、花径赏赏花。随行的锦芯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明是去向二夫人请安，怎么不带急色？

深知平静下有潜伏着危险的异动，苡卿决计先到春音苑去探听虚实。

吃了杨泽恩的药，咳疾见好。

躺了几日，闺苑静若被公爵府遗忘似的。苡卿不在意，安守本分，等着不知几何会吹送而来的暴风雨。

卧病在榻，就有正当理由不去向长辈请安，这就是苡卿喊来随侍大夫的真正原因。

杨泽恩这么有把握，显然这咳症该是他动手脚的后遗症，“煎。”

“锦芯拿回的药还煎么？”

苡卿阖眼冷笑，论她如何知尽先机，也拗不过太夫人强硬的手段。

姑娘乍晕，秦嬷嬷随人强行将她们带回公爵府，这些不是没有原因的。颜嬷嬷会意姑娘的意思，摇头道：“真是作孽啊！”

抬眼看着颜嬷嬷，苡卿问出心头已有答案的疑惑，“他怎知我之前伤了身子？”

人一走，颜嬷嬷撩开纱帐，莫名瞧娘子神色凝重，“姑娘，怎么了？”

纱帐后的娘子不答话，颜嬷嬷命锦芯跟杨泽恩去抓药。

杨泽恩就这样坐到搁绣鞋的鞋榻上，取出箱里的手枕枕着娘子的手腕，两根指头隔着纱帕子搁到脉上开始诊脉。少顷，他收了手道：“长姑娘中了风邪，又因先前伤了身子致体弱，这才激怒咳症。只要服了在下的药，再好好休息个几日即可痊癒。”

“咳咳……。”颜嬷嬷将纱帐放下，里面的娘子只能看见似有似无的影儿，她将手腕伸出帐子，又在手腕上搭了块四方的纱帕子，才道：“杨大夫，我莫名咳得紧，请大夫诊脉。”

“请长姑娘安。”杨泽恩略略打了个千儿，他对谁都这么客气，总吃不得亏。

公爵府里伙食好，吃得随侍大夫杨泽恩腰肥耳大，戴的是一等奴才戴的帽子，穿的是一等奴才穿的袍子，踩的是一等奴才穿的鞋子，就连那副世故圆滑的脸也是一等奴才惯会的奴颜媚骨。

公爵府里的随侍大夫声名不对外，医术却不是假的，只是稍有普济众生之意的杏林医师，谁也不会乐意到这高门阔户里来，的确是受用不尽的衣食无忧，高枕奉食，在旁人眼里也是被轻视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怎么还笑？锦芯疑惑，看向颜嬷嬷，颜嬷嬷不甘心的点头，她只好再去请。

苡卿想了想，倒笑了，“府里不是有随侍大夫么？虽是不能信的，好歹让他过来瞧瞧。”

锦芯无计可施，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那怎么成？姑娘这样咳下去，是要伤着嗓子的。”颜嬷嬷。

清琴是她领着出去的，这在公爵里的日常里算是意外，只怕换作今夜她也是出不去的，“罢了，咱们现在都是笼子里的鸟，虽还没大方到可任人欺凌，倒也无计可施。”

锦芯哭丧着脸突然回来，忿忿道：“太过份了，那些守门的腌婆子居然不给奴婢出去，昨儿夜里清琴不是还出去了一趟么？”

苡卿只觉喉咙又痒又干，难受得紧，吃了水尚好一点。

锦芯便拿了衣裳穿在身上就跑离开，这厢颜嬷嬷扶着苡卿吃水，“定是下午的风凉着身子了，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了。”

“你出去请大夫。”颜嬷嬷当机立断。

“这么咳，是要咳出事来的，嬷嬷，怎么是好？”锦芯面露焦急之色问。

夜里，苡卿开始咳嗽不停，急坏了锦芯和颜嬷嬷。

春音苑的陈嬷嬷傍晚的时候来传话，语调阴阳怪气的安排了琴棋书画的住处，回到公爵府的头一日，倒也过得风平浪静。

而且这日子有些仓促，不仅让人平添了许多臆测。

上一世她与轩辕莫的婚期也是安排在那一天，可见换了人，日子是没换的。

这次当真是没人来喊她，事后也知道旨意是定柔姐儿与大皇子婚事日子的。皇家，世家，勋贵们之间联姻，准备的时间总是很长的。柔姐儿与大皇子的婚事被安排在年时腊月初八，据是个百年不遇的吉日。

真是半刻也不让人消停，苡卿心里恼得很，“管他做什么，只要不来人喊我，我就当作不知道。”

清棋沏了茶，大家一块儿吃着，颜嬷嬷却脸色不佳的从门外进来，：“姑娘，宫里来旨意了。”

丫头们七手八脚，收拾起来动作极快，半下午的时候就收拾全妥。

颜嬷嬷长叹一声，真觉得前路难测。

“咱们的计较让人识破，在哪儿都不会太平了。”这公爵府不过是个宽敞点的囚牢罢了。

“奴婢知道。”昨夜清琴让得意雅榭送来的食盒早晨拎了回去，只一次还好，常去难免使人生疑。“姑娘可有法子再回别苑去？依奴婢看等在这府里终究是不太平的。”

颜嬷嬷点点头，又听见娘子出声，“得意雅榭那里近日你少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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