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穹顶之上，一个在水面之下。

前者虎踞蛛网，气势汹汹；后者盘于幽潭，不言不语。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都已不再是……人。

“朱小哥，如你所言，‘暴食因子’救了我一命。”怪物……不，韩千琴死压地说着，仿佛野兽低吼，“可你知道吗？我宁愿死去！”

她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脸颊，拉下一块又一块黏糊糊的烂肉。

“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自作自受。”朱石绷紧身子，悄悄调动起天谴基因，“老子的‘暴食因子’是那么好吃的吗？”

没人比他更清楚“暴食因子”的强大。只要进食就能治愈伤势，吞掉什么就能获得对方的能力，简直就像生物界中的b。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他都不愿与“自己”作战。

哪怕只是个基因错乱到无可救药的残次品……也一样。

“‘暴食因子’是个很强的能力。”韩千琴的人类身躯正在慢慢变得坚固，体表粘液悄然化作皮肤。然而她的脸上仍旧没有眼睛、鼻孔和耳朵，仅有张开合不定的嘴。

“可它的副作用也同样可怕……甚至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她抬起椭圆形的不规则脑壳，仿佛这样就能看见蛛网上趴着的男人，“一开始得到它的时候，我只知道吞噬。先是变异兽，接着是顶尖捕食者。一只，两只，无止境的进食。”

“哈，然后就再也变不回人了，对吗？”朱石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让我猜猜，一天，还是两天？”

“……一天不到。”韩千琴摇摇头，似是想要摆脱什么心理阴影，“当我发现身上长出了猫毛之后，曾一度陷入疯狂，甚至杀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积攒出的族群。当我勉强清醒之后，便去各地捕杀人类。吃掉什么就能变成什么，‘暴食因子’不正是这样的能力吗？”

她猛地裂开巨口，半张脸化成了无牙的嘴。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吃再多人也没用？为什么你就可以保持人身，为什么！”

惨白的半截诡异人体伸长双臂，嘶声呐喊。那头还在重复着溶解、重组、再溶解的鳄鱼脑袋发了疯似地左右乱撞，震得整个半球形空间都在不停摇晃。

“因为你是个傻逼。”朱石口中发出嘲讽之语，心中却带着些许怜悯。若是没有无形之王的天赋能力“终极拟态”，恐怕他也会像韩千琴那样发疯。

怪物的身躯中藏着人类的灵魂，时刻都要遭受同类的白眼。即使亲人们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长久以往，又何谈保持人性？

“没时间胡思乱想。”朱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得想个办法弄死她。”

这丝现在的情况简直糟糕透顶，他几乎是被生生困在了地下。“魔蛇变”、“长空变”和“立地神猿变”的体型太大，“暴熊变”的力量太强，用出哪个都会震碎墙壁，生生把自己给活埋掉。“藏龙变”倒是体型够小，可这重变化更适合潜入暗杀，在狭小的空间里和韩千琴正面放对简直是找死。他又没吃过水生动物，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几个完全兽化形态都不适合在这里使用，能依靠的唯有半兽化了。

“……你该感到庆幸，朱小哥。我很少有机会清醒，像这样条理分明的说话。”韩千琴的肉体越凝实，理智也就越明晰，“总有小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地叫着，撕碎一只就出来两只……‘嗡嗡’、‘嗡嗡’，吵得人想撞墙。”

“精神分裂症状，这家伙的‘暴食因子’果然和我一模一样。”朱石不断加固蛛网，“至柔神劲”顺着传向四周，“快了，还差一点，再多给我点时间……”

韩千琴的躯体彻底凝固，化作形态似“人”的怪物。它一只胳膊足有近米长，另一只却像是个小婴儿，皮肤上更是生满了褶子，浑像个外星人。而椭圆形的脑壳也不平整，左边凸出一截尖角，上面还生了个鼻子；反面却向内凹陷，里面偏偏长了三只鼻子，鼻尖上还生着眼睛。

除了嘴，它身上没一处像“人”。

“朱小哥，我本来不是为你而来。”韩千琴咧开嘴角，拼命想要扮作曾经的自己，“‘吞天态’可吸尽万物，却奈何不得你的‘至柔神劲’。不过现在，我有了个制胜法宝。”

“法宝？”朱石眼神一凛，心中划过不祥的预感。

“是啊，‘法宝’。”韩千琴驱使鳄鱼张开大口，露出里面静静蜷缩着的娇小身影，“怎么样，长得还不赖吧？啧啧，吃人变不回人身，我吃掉‘她’……应该就可以了吧？”

朱石瞳孔骤然缩小，连“终极拟态”都已克制不住兽化的欲望，喉咙中滚动着沉闷的咆哮。

躺在

“小铃铛！”

躺在吞天巨鳄舌尖的少女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她上半身体态婀娜曼妙，不着片缕的肌肤宛如凝脂白玉，仅用贝壳遮住了傲人双峰。然而自腰部以下却非修长双腿，而是生满了赤鳞的……鱼尾。

男人儿时见到的“小铃铛”……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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