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归心似箭

作品:《步海歌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就在月港住。

袁子衿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异域风光,虽然他走南闯北数年,但也无非是去过雪域高原、江南水乡、北方平原、塞上草原、戈壁荒漠,从未见过这热带海域的景色。

穆菀宸看着一向以“懂王”自居的袁子衿也有这番茫然的表情,于是笑着说:“袁大少爷怎么跟刚进城一样?这就是爪哇国的三宝垄港。”

袁子衿问:“这三宝垄有哪三宝?”

穆菀宸说:“满腹经纶的袁大公子也有知识盲区啊,这里以前叫垄川,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曾在这里平乱,因此当地人感念三宝太监,改名三宝垄。放心,这里人很多都会说广东话和福建话,不影响贸易。”

四个人进入港口,去寻找香料店。

“罗拉!你怎么在这里?”忽然,穆菀宸看到一个西洋人正用蹩脚的大明话跟她说话。

穆菀宸看了他一眼,说:“您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罗拉。”

那人瞪着眼仔细大量着穆菀宸,说:“没错,就是你,罗拉,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布茨克斯啊。”

“我真不是罗拉!”穆菀宸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问:“等等,你说的罗拉,还有别的名字吗?”

穆菀宸忽然觉得,这个罗拉就是自己的孪生姐姐穆菀婞。在她的追问下,布茨克斯一头雾水,说:“难道你真不是罗拉?可你和罗拉长得很像,对了,罗拉还一个名字叫穆菀婞!”

穆菀宸一把扶住布茨克斯的肩膀,激动地问:“你认识穆菀婞?她在哪?”

布茨克斯说:“我们船队分开采买,罗拉应该和桑切斯船长去了中国的月港!”

“月港!”穆菀宸激动地看着布茨克斯,问:“是福建的月港吗?”

“没错,就是那里!你不是罗拉,一定是她的的妹妹吧。”布茨克斯问。

穆菀宸热泪盈眶,她仰起头,让眼泪憋回去,然后对布茨克斯说:“我是她妹妹,这次来三宝垄采购龙涎香。然后马上回去找她,如果我回去的时候她离开了月港,您再次遇到我姐姐,一定告诉她,我就住在月刚到海平客栈!”

布茨克斯连忙说:“没问题,不过我想问下,你们的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我叫穆菀宸。”穆菀宸说完,指着自己身边的朋友介绍着:“这是我的朋友袁子衿、陈耀、元跃。”

布茨克斯与大家一一打招呼,然后问穆菀宸:“不知道几位到三宝垄来有何贵干?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穆菀宸对布茨克斯说:“我们是要来购买龙涎香,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布茨克斯笑道:“龙涎香贵愈黄金,我知道哪里有卖的,但价格不菲。”

穆菀宸说:“价格不是问题,只要有货便好。”

几经辗转,布茨克斯带着穆菀宸等人来到一处经营香料的店铺,布茨克斯与店内老板沟通,老板拿出一块龙涎香递给布茨克斯,布茨克斯与老板攀谈一会儿,对穆菀宸说:“老板说了,都是老顾客了,如果换算成大明的重量,那就是12枚金币一两。你们要买多少?”

元跃闻言答道:“我们要十斤。”

布茨克斯摇摇头说:“龙涎香可遇而不可求,三宝垄一共只有两斤多龙涎香,全在这里了。”

元跃说:“折合大明钱是多少?”

袁子衿展开折扇,笑吟吟地说:“不贵不贵,按两斤算是384枚爪哇金币,折合大明八万零一百八十文钱。”

陈耀看着那块龙涎香说:“为了这区区八十多两银子的东西,咱们真是不远万里来买啊。”

袁子衿说:“可不是,这要不是官差,谁做这买卖。”说完,袁子衿在穆菀宸耳边说:“这东西就贵在运费上,到了大明,转手能卖上千两,可谓暴利。而且,这玩意人架不住咱皇上用得多,官老爷们舍得买啊。”

穆菀宸点点头,接着说:“可是,这些是不是太少了?”

袁子衿叹口气说:“恐怕不光是少的问题。”接着,袁子衿对布茨克斯说:“噗呲先生……”

袁子衿话音未落,陈耀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他说:“噗呲先生,这名字听着就透着那么一股子痛快。”

一向不想搭理袁子衿的元跃此时也笑了起来,附和道:“岂止是痛快,这名字还很有味道呢。”

袁子衿故作正经地说:“嘿嘿,你们俩别闹,噗呲先生,你把那块龙涎香递给我看看。”

一头雾水的布茨克斯把龙涎香递给袁子衿,袁子衿对着阳光一阵仔细观察,脸色一变,对穆菀宸说:“菀宸,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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