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突发事件，周慕白作为在场唯一有话语权的医生，当即接过了手术刀，并吩咐林意浓亲自把冯主任送出去检查，并给另一位主任顾然打电话，及时赶来支援。

好在顾然这几天被沈文馨薅着恶补上课技巧，这会儿还没睡，接到电话立马往医院赶。

可他还没到医院，事情已经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病人不仅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还有十分罕见的淋巴瘤。

甚至周慕白当场检查了病人的肝脾组织，具有明显的肿大特征。

就在这会儿，病人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贫血，已经出现了短暂休克现象。

周慕白深吸一口气，尽量有条不紊的吩咐苏晴挂血袋。

同时，他看向了安顿完冯主任匆匆返回来的林意浓：

“原发性心脏淋巴瘤。”

两人都是国内心脏方面一流导师的嫡传弟子，一句话一个眼神，已然知晓对方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恶性肿瘤。

很棘手。

棘手到双重病灶下有百分之八十手术失败的风险。

即便手术成功，患者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苏晴已经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护士了，一听出现了别的问题，立马亲自出去跟病人家属沟通，照例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可家属一听是恶性肿瘤，第一反应竟然是拒绝签字。

甚至病人的妻子徐敏还当场撒泼大闹起来：

“是不是你们的医生不行！我们在京城明明查的好好的，怎么到这儿来就成癌症了？说好的主任主刀呢！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主任自己横着出去了！”

病人的弟弟宋如生也跟着嚷嚷起来：

“就是！你们是不是想把病情说得更严重，好坑我们钱！这什么狗屁同意书，我们不签！”

-

与此同时，手术室。?

外面的知情同意书迟迟送不进来，手术台上只能僵持着。

可病人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已经与况日下，甚至一度用上了肾上腺素来维持生命体征。

小护士又给顾然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可是顾然出来的急，手机落在了家里。

实在没有办法，周慕白只能让小护士把电话打到了自家父亲那里。

周祎做医生做了大半辈子，也是又升任了s大医学院的教学院长以后，这才渐渐把临床这块儿让给了更有潜力的年轻人。

但长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睡前把手机设为了震动。

一看是手术室里打开的，他从睡梦中醒来，几乎秒接：

“我是周祎，有事请讲。”

小护士点了外放，周慕白和林意浓对视了一眼，出声道：

“周院长，我是周慕白。”

两人虽然是父子关系，但在医院都是以职位相称，周祎并未察觉出异样。

可等周慕白阐述完手术室里的情况，周祎立马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

现在的情况着实棘手。

再加上病人家属的不配合，吵闹暂且不提，病人的状态极差，若再不采取行动，生命岌岌可危。

手术室里出奇的静默。

周祎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

“周医生，林医生，还记得我们入这行之前曾起过的誓吗？”

周慕白和林意浓异口同声：

“我会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病人的健康将会是我首要的顾念。”

周祎在那头，郑重道：

“放手去做吧，病人的健康，是我们首要的顾念，剩下的，交给我们这种老家伙兜底。”

周慕白嗯了一声，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

“手术继续，切除首要病灶，稳住生命体征，找肿瘤科刘主任前来会诊。”

林意浓做他的助手，两人只需一个眼神，便配合默契。

苏晴仍旧在手术室门口同病人家属纠缠，数次差点被推倒，仍旧把坚持所有的负情绪隔绝在门外。

这是她的使命。

-

肿瘤科刘主任来的很快。

作为一位50岁不到就升任主任的肿瘤科一把手，刘主任当机立断，拍板两个手术同时进行。

等顾然到的时候，手术已然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他并不熟悉情况，这个时候换人，并不是明智之举。

再加上万一出现了最不好的情况……

与其两人都折在里面，不如把顾然留给沈悠菜，免得她又哭得像个傻子。

“顾叔。”

周慕白第一次在医院同事们的面前，叫出了如此私人的称呼：

“我来吧，相信我。”

顾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刘主任和我都在这儿，我先出去给家属做工作。”

-

整整一夜，九个小时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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