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后院的冷清相比，前院却是热闹极了。

秦明往来于众宾客之间，举止从容，并不带丝毫高高在上的感觉。

众人只觉得他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跟着开怀起来。

不过，应着没有女主人，往来的女眷们却是随意多了。

程婉茹如今虽有郡主的名头，在京城的身份却是极尴尬的。

大家明面上不显，背地里也总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倒也识趣，并不往众人跟前凑，只一个人待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不知在寻思什么。

“主子，您今日也累了，不如咱们就先个回去吧。”

月牙实在受不了那些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不由小声劝说着。

程婉茹却冷冷的蹬了她一眼，吓得她再不敢多话。

不知为何，程婉茹总觉得陆灵儿并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她如今倒真希望这陆灵儿能成事儿，好解一解她心头的恶气。

陆家，陆枫早已收拾妥当准备去王府赴宴。

虽说因着陆灵儿的缘故，他同秦明多年的交情无形中受到了影响，可今日秦明大婚，他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今日他就要离开了，此生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他不想让自己留下太多遗憾。

“柔儿，你先准备一下出行的东西，我去去母亲那里。”

回头看着拓跋柔忙碌的指挥着下人的身影，他不禁放柔了声音。

虽说贵为女王，可拓跋柔对他却是一如既往。

即便是跟着他来了涂凤国，也丝毫不摆君主的架子，更不去住在专供使臣居住的鸿胪寺，反而跟着他一同住在陆家。

即便是冯氏病着，她也并不嫌弃，同他一道亲力亲为的照顾着。

“好，你放心去吧！一会儿你直接去王府，不用来这里，等你回来我们就出发！”

拓跋柔回头冲他明媚的一笑。

虽说涂凤国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可她还是习惯了草原上的生活，如今正是归心似箭呢。

陆枫这才笑着点点头，抬脚往冯氏院子里去了。

许是因着儿子回来的缘故，又见儿媳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冯氏心里开怀，人也康复了不少。

可依旧要用药吊着，因此刚一走进院子，便闻到浓浓的药味。

陆枫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起来，倒不是为着这气味难闻，实在是担心冯氏的身子。

“咳……咳咳……”

才刚挑起帘子，便听到冯氏压抑的咳嗽。

丫鬟们在里面手忙脚乱的伺候着，一时也没人发现陆枫的到来。

他心中一急，赶忙大步走了过去。

这才惊动了满屋子的丫头，纷纷跪地行礼。

陆枫也没心思理会她们，快步走到冯氏身边，见她满脸苍白憔悴的样子，不由心痛不已。

“母亲，还没有好些吗？”

这些日子他也请了不少名医，可都是一样的说辞。

冯氏已经油尽灯枯了，只能好生的将养着，万万不可动气。

不动气，又谈何容易？

虽说陆灵儿一定会放回来，可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什么苦头。

如今被关在天牢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叫她如何能放心的下？

这一番下来，基本上是药石无灵了。

“没事……娘这副身子，心里清楚，活一天是一天罢……”

冯氏倒也想开了，反正是瞒不住，她总共就这么一双儿女，能看着他们好，自己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没什么要紧。

“灵儿呢？她怎么没在跟前伺候？”

陆枫回头找了一圈，没有见到陆灵儿，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昨晚才被放回来，如今冯氏身子这样，她本该在身边守着才是，怎么这么半天没见着人影？

冯氏听到这话脸色不由黯淡下来，强打精神道：

“她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还回去歇着了。日后还要赶路，娘怕她身子守不住。”

其实陆灵儿昨日一回来便缠着冯氏闹了很久，她似乎魔怔了一般，只一心惦记着秦明，苦苦书着冯氏为她做主。

岂不知如今冯氏已经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被她这么一闹腾，原本将养着好些的身子又严重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她，今早她又来闹。

愿想着马上就要出发，冯氏便暂且哄住了她，让她先回去梳妆打扮，等等就带她去王府。

陆枫只忙着出发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如今也只是惦记着冯氏的身体。

“母亲这里可收拾妥当了？身子还能吃得消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冯氏如今病的这般厉害，可陆灵儿又不能再待在京城，他自然也不可能将冯氏留下。

冯氏勉强露出一抹笑来，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死在路上的准备。

如今，无论如何都比死在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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