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以后，你搬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

沈禹寒眸光沉沉，声音冷了几分，“还是说，我高估了你们古人的保守程度，可以随便跟男人同居？”

“你才是古人！”祝余声音周人提高。

小手飞快的收了茶几上的塔罗牌，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去。

男人大手一伸，捏住了她的手腕将怀里一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强硬的动作，引起祝余下意识的对抗。

手腕一翻，猛的用力往外推。

沈禹寒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截住她的手，倾身猛然凑近。

他比她高一个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沉沉，“我说过，下次还想动手，朝这里。”

松了她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祝余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动手也不是。

有些气急败坏，“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才信了你的鬼话！疯了才帮你隐瞒，然后引咎离职！疯了才收留你，还担心说话会刺激你！疯了要找你，疯了才找你算什么卦！”

沈禹寒声音压得很低，眸光锁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一开始确实担心刺激到她，出现现在的场面。

但是听见她那句‘从来没说过留下来，不谈以后’，火气骤然串了上来，失了理智，是真的疯了。

再没有顾忌什么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祝余挣扎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的抬眸看着他。

清澈的眸子像是透明的黑曜石，没有任何杂质，水汪汪的一片茫然，还带着几分局促。

“你说你，要想清楚了再放我走。”

她轻声，突然旧事重提。

沈禹寒眸色更深了，“对，是我说的。”

醉酒之后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记得，也绝对不会忘。

“那你什么时候想清楚？”

她东西都整理好了，这个世界的关系网也都断了。

但是唯独这颗心没办法整理。

所有的因果关系，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单方面斩断。但唯独这个人，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敢拿起，也不舍得放下……

“没想好我可以留你吗？”沈禹寒不答反问。

祝余整个人放松了些，似卸下了戒备，自然的倚在他怀里，“拿什么身份留？”

“我该负责，我要对你负责。”男人认真，一字一句似宣誓般。

夜很凉，在弥漫的水雾中，显得更加的凄冷。

但是在这个冰凉的夜晚，有些漂泊的心却蓦然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公寓里，灯光格外温暖。

满是单身男人格调的冷硬装修里，多了一个大箱子，和一个小姑娘，似乎突然多了几分温馨的氛围。

小姑娘再次坐在了沙发上，抿着唇摆弄着塔罗牌。

看似淡定，耳根子却有淡淡的红晕。

熟练的小手翻飞，摆出一个奇怪的牌型，跟刚刚有细微的差别。

“选。”

轻声开口，努力的维持淡定。

沈禹寒眸光定定，大手随便抽出一张……

女孩子皱眉看着牌面半天，语气有些怪异，“现在最令你头疼的人，不是我吧？”

“刚才是，现在不是了。”

这段时间脑子里各种事情纠缠在一起，沈翊的事和祝余的事，都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

但是在看到她蹲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心里顿时轻松了。

在沟通之前，她还是最令他头疼的人。

现在不是。

祝余扁了扁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情绪，“如果我没解错的话，他是你的亲人……”

男人脸色沉了些，“没解错。”

“有些误会终究会解开的，可能需要多沟通。”女孩子一本正经。

“误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想沟通的样子。”沈禹寒扯了扯唇角，声音多了几丝嘲讽。

利眸闪过几丝揾怒，就算是能沟通，他都想先揍他一顿……

思绪微转，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沈禹寒顿了一下，伸手拿过手机。

看到号码的那一刻，抬眸看了祝余一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诧异。

女孩子挑挑眉，“是跟你沟通的？接啊。”

“……”

沈禹寒噎了一下，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划下接听键，声音沉了几分，“在哪儿？”

“沈队这么清高的人，我以为打死都不会关心我的行踪，不屑跟我多说一句话呢。”那头阴柔的声音，慢悠悠的调侃。

“沈翊，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哪儿敢挑战你啊，这不是刚好等你退休了，才动手的吗？怎么，还是落到了你的头上？”

那边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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