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长裙的小女孩出现在布鲁斯的脑海中，那宛若乳燕归巢般扑出他怀中的那一幕不断在布鲁斯心中回放。

他承认，自己似乎有些动摇了。

在尤克特拉希尔身上，布鲁斯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在成为文明秩序之光后，虽然布鲁斯竭力在挽留名为布鲁斯的人类人格，但是神性是蛮不讲理的。

哪怕是一个内心再炽热的人，经历数亿年时光的冲刷，也会变得如神灵一般无情。

这并非是情感的缺失，而是生命层次的必然。

在比永恒更久远的时光面前，所有的情感都是指尖流沙，抓不住的。

而布鲁斯虽然成为旧神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神祇的特性，祂同时存在于无数时间线上，更因为愿望之力，其余时间线的布鲁斯人格被献祭，导致他越发朝神性的深渊所滑落。

直到遇见了尤克特拉希尔。

当他抱住这个孤独的小女孩时，两个人心脏跳动的情绪第一次让布鲁斯再度切身体会到了当初还是人类时，无比炽热的情感。

“她，真是我的孩子？”

“你不是已经有判断了吗？”奈亚将头发撩至耳后，在头顶束好。

“一个父亲在看见自己的女儿时，哪怕隔着无数时光，恐怕也会有所悸动才对。”

说着，奈亚突然叹了口气。

“也只有我们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不仅不想去找父亲，还想祂死。”

“说的对。”

布鲁斯罕见地同意了奈亚的观点。

“想阿撒托斯死，应该是你们三个位数不同相同的地方了。”

闻言，奈亚的表情怪怪的，祂歪着脑袋看着布鲁斯。

“你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布鲁斯眨眨眼。

“哦，也对。你应该和祂们不是一条心的，毕竟你这家伙还想过让阿撒托斯醒来。”

“呵，希望到时候你还是这样嘴硬。”

世界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四周流淌的时间以及天边那耸立的世界树。

“别想了，尤克特拉希尔的本体已经彻底陷入沉睡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这里是我凭借当初九界残余创造的世界，无论是循环被打破还是遇到超过界限的力量都会消失的，她帮不了你。”

奈亚的身体同样在消失，祂只是一具化身，很明显，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在收回这具化身。

“最后在提醒你一句，芬里厄是不会放过你的，虽然祂现在无法离开时光的尽头，但祂可没有诺登斯那种爱管闲事的老家伙守着。”

布鲁斯看了祂一眼。

“那如果我被这家伙杀死了怎么办？”

奈亚毫不迟疑道。

“那就说明奥丁失败了，你不是真正的父神，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后继者。”

下一刻。

世界消失，整个时光中只剩下布鲁斯一人，某种可怕的存在正从遥远的未来不断向他逼近。

“芬里厄。”

布鲁斯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不用去想，来的这具化身绝非旧日水准，否则布鲁斯的灵感不会如此警惕。

“还没好吗？”

布鲁斯眉头皱起，他感受着自己的力量，确定了现在的时机还差一些。

既然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

三体星域。

五具机甲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星空之中，三颗巨大的火球出现在显示屏上。

“我们出来了？”

史密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他似乎还不相信他们离开了那个诡异的神域。

“先回战舰吧，这里的事太紧急了。”

“嗯，先回去再分析。”

布鲁斯化身坐在机甲内，他二话不说打开了传送光门。

另一头，是主舰的指挥室。

贝吉舰长看着突然返回的布鲁斯几人，脸上闪过浓郁的惊喜。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可不是表演，贝吉是真的谢天谢天，他的终极任务就是和地球建交，慢慢和地球文明相处，看有没有机会成为那位伟大的文明秩序之光的信徒。

即便不能，依靠地球文明，在未来群星归位的时刻，也有一丝存活的空间。

所以，当布鲁斯几人进入三体星域内部，瞬间失去联系之后，贝吉舰长差点儿疯了。

之后他迅速派遣了无数登陆舰去星系内部查看情况，结果没有一艘飞船能够靠近那片星系。

这三个巨大的恒星极度不稳定，运动轨迹无法分析，每次当飞船靠近星系内部的行星时，这些恒星总会莫名其妙的偏移运动轨迹，有好几艘无人登陆舰，就是因为系统被恒星的辐射干扰，来不及躲避。

被引力捕获后坠入恒星内部。

这导致贝吉完全无计可施，因为布鲁斯他们还在星系内部，不然他早就把各种武器上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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