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根本就是在玩我们！”三师兄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看着对面。楚子衡玩味的笑容，心道不妙，自己和七师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就是故意在玩弄他二人。

“师弟，你且先拖住他，师兄这就回三十六天寻人来相助！”三师兄心里算盘打得好，先不管七师弟的死活，等自己回了三十六天，就不信他楚子衡能耐他何，就算寻常弟子修为比不得，还有个清微君住在三十六天，那个时候看他楚子衡如何嚣张！

可才踏上剑身，身子都未飘起来半截，只觉得背上一痛，那痛意慢慢延伸直小腹，他低头看去，腹部穿了一支箭，低头看去，七师弟也是如此。

楚子衡悬于半空，眉眼里带着点悲悯。

“哈哈哈哈连箭都射不准，你真没用！”三师兄拔下腹部的箭，捂着不让血流得太厉害。

“师，师兄……”地上的七师弟却颤颤巍巍地望向他，眼里带着极大的痛苦，三师兄一愣，忽觉得有大量戾气涌入，许多碎魂残魄在体内叫喊，撕扯着血肉，他眼前一黑，神识就被侵入了，手脚不听使唤，他缓缓从剑上下来，握住剑狠命朝下身砍去。

下身鲜血直流，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一下一下地砍着自己身上其他部分。

……

楚子衡收拾好尸体，看了看那女神仙，女神仙脸上比方才更白了，牙齿不断打颤，咯咯作响。

也是，亲眼看见人把自己剁成肉片的场景委实有些糟糕，她一个女神仙应该是吓坏了。

“小爷北邙山鬼殿，放心，这二人的死与你无关。”

“啊啊啊啊啊啊鬼殿杀人了！救命啊！”

楚子衡看她登时跃起跑远，那模样仿佛怕自己也会被他杀死。

恍然间，他想起来从前还在神京城的时候，也是如今日这么个情形，他救了草丛中被同门两个师兄强迫的女神仙，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那女神仙衣衫凌乱，虽然害怕至极，可还是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恶人，她红着双眼与他道谢时楚子衡才晓得原来是同门师妹，蓬莱岛主的独女姬渺渺，她对着楚子衡允诺将来若能来蓬莱，必以贵宾之礼迎之，蓬莱的仙药也一定任其索取。

楚子衡只笑笑，便再没回应。

后来，后来他就死了。

临死前云落偷了姬渺渺的药喂给他，那药里有姬渺渺不少的修为精血，乃上乘之药，倒是救下了他的魂魄，免去魂飞魄散之苦。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

他救了姬渺渺，姬渺渺最后也算救了他。

楚子衡无所谓地笑笑，拎着尸体走了。不出三日，凡世最热闹的集市出口处挂上了两具遍体鳞伤的尸体，那尸体衣裳破烂不堪，瞧不出什么颜色，手腕上的银色护腕也不见踪影。寻常人是根本发现不了这挂着的两人是神京城三十六天的太华弟子。

楚子衡坐在斜对入口处的一家包子铺里慢慢吃包子，被烫得缩了缩舌头，他现在是鬼，吃不得热食，但今日心情实在舒畅，尝尝也成。

更何况看见月泽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渐渐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难看脸色，心情妙极！

要是月泽知道这些畜牲做的事，脸色只怕比现在还难看。

家国之仇已报，谋害之仇也报了，现在就剩下了报恩。

报恩么，楚子衡嚼着嘴里的包子，腮帮子鼓鼓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月泽。

罢了，现在自己便只要等着小落子从鞠陵于天里出来就成，算算日子，也过了个三百年零四天罢了，再等等，很快就能瞧见那古灵精怪的丫头了。

不晓得她能不能记得自己。

自己可一直记挂着她呢，天天没事都跑到鞠陵于天外晃荡，北邙山的鬼魂们都吓得不得了，成日提心吊胆，以为他要进鞠陵于天关上几年试试。

楚子衡满意至极又咬了口包子，叫道：“小二，这里再来碗豆花，要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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