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喘气，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月离直起身，在棺材周围走来走去，叹道：“你们都知那神京城的太子爷清微君，是四荒的神殿，是四方水君，多么风光多么尊贵，可同为紫薇血脉，我们这些私生子就不配有个身份，在四荒各处苟延残喘。他紫薇大帝既然有本事风流就该有本事给我们这些人一个身份！”

“泽殿泽殿，自从他飞升得了神号，再每人这么称他了吧，我偏不，我就要这么叫，时时刻刻警醒我自己，他是神京城的太子泽殿，而我是隐姓埋名不得身份的私生子。他从小养尊处优，处处高人一等，过得那是人上人的生活，而我们去街头乞食，流离失所，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泽并不知道，他，他也是这些年才了解紫薇大帝的风流事，你何必迁怒于他？”

“我管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月泽如今被逐出神京城，已然不是太子，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消失在四荒里了，再没有人可以碍着我的路。”

“你疯了！”

“我是疯了。”月离手里攥着罗刹铃，眯起眼，笑得像一只偷食得逞的狐狸，“疯子才能成大事，因为他什么也不怕。”

“你知道当年云斐为何会忽然失控吗，对，没错，是我做的，我不过是让他想起来一些旧事罢了，他便自己发了狂。”月离大笑，带着讥讽，“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当年你们酆都城还未收留云斐的时候，我可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同为私生子，生活颠沛流离，他娘亲死了，我娘见他痴傻可怜才收留了他，可不过几年，他便被北阴大帝带走了，而我还在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日日担心被人赶。我娘亲告诉我，我的父亲也是个神仙，我日日等着，等到我娘亲都死了，可还没有人来接我，倒是娘家人怜我年纪小，娘亲已死，便带我回去了，做了个少爷。”

“我娘亲，原本也是名门闺秀，有大好的前途，可那紫薇风流成性，招惹了我娘却不管不顾，害得我娘被扫地出门，孤苦伶仃，惨死街头。”月离脸上浮现出淡淡一层委屈来，“我娘亲对我最好，她经常下面给我吃，她做的面很好吃。云落你的面做的也好，可惜你为什么喜欢月泽呢？你喜欢谁都好，偏生喜欢月泽。”月离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来，他指了指躺在棺材，又指了指周围的符咒，如释重负地笑了，“不过也好，你若是凶化，成了我手里的凶鬼，想来月泽也不舍得杀你，那你杀了月泽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省了不少时间，你以后，还能给我做面，多好！”

云落喃喃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云落你乖一些，不要乱动。”月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要是乱了符咒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说着他便提了一个木桶过来，哗啦啦往棺材里倒。

是粘稠的液体，云落猛然睁大眸子，这股味道，这分明就是尸液！

“你想对我做什么。”云落僵直着身子，尸液慢慢地上升，已经快要淹没她的身子了。

“啊，云落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现在的你还有说话的力气，不过是凶化前的戾气支撑着你罢了。”月离一桶一桶地往里面倒，“你放心，尸液对你来说是个好东西，你的身体都烂成这样了，不拿点尸液泡着实在不放心。”

“要不是那晚夜探，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成了这个样子。”月离搁下桶擦了擦汗，说道：“我本想再等等的，可惜你的身体不允许。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了。”

“是啊。”轩辕怜星从月离身后绕出现，看着被尸液淹没的云落，说道：“想不到阴姬殿下也有这么一天，你当年不是有本事得很么？叫月泽对你念念不忘死心塌地的，如今我看他会不会要一个凶鬼！”

云落整个身子被尸液淹没，眼睛被迫闭上，耳边是轩辕怜星那一句“他会不会要一只凶鬼！”

真可笑，自己想尽办法追查凶鬼，却没想到着祸根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要被炼制成凶鬼，实在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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