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抛珠舍玉(1/3)

作品:《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虞园中人听闻轰天鸣响,宅外的浓雾忽而纷纷散去,仿佛祭阵已破,宁晓蝶、魏冉等人心挂桑香与齐晏的安危,急奔出去,却见竹桥已断,河对岸祭坛狼藉,竹影光下,毫无人迹。

魏冉轻功不济,没法空掠对岸,只眼看着宁晓蝶一展身即飞渡河去。宁晓蝶才一落脚,便四处查验,早先魏园拴在竹下的马车此时只余了一辆,另一辆已不见了踪影。

宁晓蝶掀车帘查看,帘内空空如也,他放下帘子,忧心忡忡,三公子并桑姑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下落何方?宁晓蝶怎能不急?此时阮娘并薄娘子亦飞掠到此岸来,同是愁容满面,道:“三公子与桑姑娘这是去了哪里?莫不是已被炸成了齑粉?”

“呸呸呸!亏你说得出口!你就不能盼着公子一点好?”阮娘忍不住狠狼啐了薄娘子,可说完这话,又忍不住眼睛通红起来,若是他二人真有个三长两短……

正在这三人伤愁不已时,那魏冉本欲下水渡河,却被朱大小姐把着臂儿掠展身形、捎带过岸来,魏冉急得如热锅蚂蚁,一松了朱大小姐,就围着马车团团打转,哀嚎道:“可怜我的老婆跟了你们三公子,无辜丧命不说!连个尸首也无存啊!”

魏冉万念俱灰,抹起泪来,泪眼模糊时,却瞧见车壁上刻了字,喃喃念道:“药青峰相见。”原来阮、宁、薄三人立在一旁,并未看见另一边车壁,倒是魏冉扶着马车跟哭灵似的,这才瞧见了齐三公子的留书。

阮、宁、薄三人骤见公子字迹,一霎转忧为喜,连忙上了马车,魏冉也忙不迭挤上车去,宁晓蝶飞鞭驾车,只同朱大小姐略略扬声道了句“山水有相逢”,这行人就已驾车绝尘而去!

却说药青峰即在千丈忧之南,相距不过数百里,是神农门所在,即陶五柳当年的学师之处。这日午时,神农门石坊外,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缓缓驶来,辘辘碾过石板,值守的四名山门弟子,身着玄衣,手握长剑,见这马车有蹊跷,当中一个大胆些的迈步上前来,挽住那马车绳辔,勒住马,提剑挑帘一看,但见马车里头一位女子昏迷卧着,身上衣裳单薄,茵湿血迹,一块锋利细竹片深插在她背上。那女子脸色惨白,额上薄汗,气息奄奄,药青峰弟子即便是低阶做看守的,都是略通医术的,才这么一瞧,已晓得那细竹片恐怕正插在这女子的心脉之上,若是草率拔出,心脉一断,就是回天乏术了。

大概因了这缘由,马车才载着这女伤者到神农门来――若这世上还有人能救她,也只有神农门了。只是谁驾车送了这女子前来?为何又不现身?这些看守弟子倒想不明白了,只为了救人要紧,那弟子们急忙拉着马车疆绳,引着这马车进了神农门地界。

不远处,满青溪的紫花辛夷树背后,齐晏倚树立着,手指紧握,脸色愁虑,若非当年他与药青峰结下仇怨,此时他也不必隐身躲藏――只怕他这一现身,那神农门的人非但不会救阿弱性命,恐怕还会大打出手,延误了她的生机。世上冤家本不宜结,只是恩怨从来不由人,当年药青峰左掌教以婴孩之血炼药凝丹,他才会狠下杀手、除了这左掌教。而魏园此后便与神农门势不两立,如今他若开口求医,神农门上下必是千万个不肯。齐三公子来时深思熟虑,也只能舍下阿弱,不能贴身照料,此时他扶低花枝,徒望着载着阿弱的马车渐行渐远,她为了他身受此劫,他身上彻骨痛楚却不减于她,向眼前常见,心犹未足,若她有个三长两短……

齐三公子勿自立在树下肠断魂消,这白日里,他倒没有把握潜进神农门而不惊动人,他只能等着这日头下沉,天黑之时,他才得以悄悄进去见她――不知她能否吉人天相、转危为安?齐晏想起阿弱的容颜毫无血色,手儿冰冷冷的,他不由得愈加焦急,一刻一息熬着过往云烟倏忽,她一次又一次舍身救他。想当初爱她忠心耿耿,如今看来,这忠心不要也罢!若害了她性命堪虞,不如他死了反倒轻巧,这样他倒不必心上绞痛,不必忧虑生离,更不必惧怕死别……

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宁晓蝶一行人亦已驾车赶来,隐于林道之外的齐三公子这才转出身来,宁晓蝶瞧见三公子安然无恙,喜出望外,急忙勒马停车,众人相会。只怕神农门的人认得他相貌,齐晏却不敢久留此地,只道:

“先去外头镇子上再说,以免多生事端。”

此时薄娘子退出车厢,同宁晓蝶一块坐在外头车辕驾车,齐三公子坐进马车里,神情惨淡,魏冉未见桑香,只见他一个人好好的,不由拽着齐晏的袖口怒道:“桑香呢?你把桑香丢哪去了?”

齐三公子道:“她身上受了伤,我送她进神农门了。”

魏冉一听桑香好歹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一听她受了伤,不免哽咽道:“我就晓得她跟了你没有好下场!你怎么不陪她去,让她一个人治病,你心肠怎么这样无情!”

齐三公子默然无语,只是空望着帘外,青溪岸边,满满盛放的辛夷花树,粉紫花海如缎连绵梢头,如此盛景,他却无心欣赏,满心都是桑香垂死的容颜,浑浑噩噩。

阮娘只代三公子答道:“魏公子你有所不知,魏园当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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