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离开

心里的破洞似乎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将他全部人一股脑一口吻吞了下往。

“唔……”男人低低的闷哼了一声，像是被这只怪物咬痛了似的，忍不住后退踉跄了一步，捂住心口的地位，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

他抬开端看向不远处。

墨冷笙的身影已经消散在凌晨逐渐明亮起来的光影里，但是视网膜内，却又似乎还残留着他笔挺挺拔的背影。那个人跟过往一样，偏执固执，不懂变通，就连脊背都是令他厌烦的固执，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他弯折一下。

在明确彻底失往季青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回想起年少的时候跟墨冷笙在街上流浪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并不像现在拥有这么多。他们一无所有，相依为命，只拥有彼此，为了活下往拼尽全力。

到底为什么，他们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你逝世我活的场面？

在他们捡到一包泡面都会共享的少年时代，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在未来的有一天，会为了杀掉对方，不留余力吧……

为什么……

温嘉陆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如今得到了这么多，有那么多的人在追随着他，时间也给他证实，墨冷笙给予他的东西，并不如他自己双手拼搏得到的多。他竟然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起捡一口破锅，跟墨冷笙在无人的空屋子里煮一包方便面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比墨冷笙瘦小，每次得到食品，那个人总是将最多的一份留给他，为了不让他想太多，总是早早的吃完，沉默的离开桌边，往门外吹着冷风等他。

记忆像是一卷残破不堪的胶卷，放出来的，也只有一点破碎的影像，明明灭灭的，是少年还未完整发育削瘦笔挺的身影，沉默的站在天光将暗的门口，斜靠在门槛上，抬头看着天空的侧脸。那时候他们太穷，谁都吃不饱，墨冷笙长得比他高，身上却没有一点肉，少年人不知愁滋味，他们却早已经知道了生活的残暴和艰辛。但是他跟在他的身边，却远比现在要来的快活。

他那个时候，暗暗发誓，假如有朝一日发达了，必定要和他一起分享。

后来，他真的发财了，但是墨冷笙却背叛了他。

他差点逝世在他手里。

……

而如今，他又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的人生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他想要的，爱护的，算计的，认为能长久永恒存在的，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失往；命运不肯给他一点永远，只给他尝一尝甜头就夺走。

不公平。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沉甸甸的骨灰盒，忍不住轻轻地抱紧了，似乎要将怀里这个小小的木盒揉进心里空洞破碎的处所往。

＊

檀七七一被抱上车，有人就从车厢里窜了出来，将她捞了过往，牢牢地抱住了。

她只轻轻地怔愣了一秒，就反响过来是谁，缓缓的抬起手，拥住了那个纤细的脊背。

被对方抱了几秒，她又跟击鼓传花似的，一下子又被人从身后捞走，墨冷笙打横抱着她，上了后座，“叙旧从这里出往再说，这里不方便停留。”

毕竟是温嘉陆的地盘，那个家伙固然安循分分的进行了交换，但是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他们带来的人并未几，真的要打起来，可能要全军覆没。

他语气虽淡，但是所有人还是明确他话语里的严重性，一下子所有人都没说话了，急急忙忙的发动了车，离开了码头。

檀七七坐在墨冷笙的怀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男人下巴处青青的胡茬。墨冷笙这个男人固然一副直男审美，但是向来很重视个人形象，胡子向来是天天修理的，像现在这样让胡子冒尖而，很少见到。

安静的车厢里，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眼珠，然后抬起手，抚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怎么了，不好看？”

檀七七这才创造，墨冷笙一双幽深的眼珠，眼白处泛着浓重的红血丝，低沉的声线，也比记忆中来的沙哑紧绷。

“没有，比以前要有男人味。”她笑眯眯夸了他一句，话一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喉咙一下子就哑掉了，“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哽咽住了，眼泪不受把持的从眼角流淌滴落。

墨冷笙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的拢住她削瘦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抱紧，声音似哑忍，又紧绷，沙哑着道：“……出往再说。”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他身上雪松一般清冽凝厚的冷香，弥漫在她鼻息之间，她像是流浪了多年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旅途，精疲力尽的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往。

这一睡，简直像是把这段时日里的疲劳一口吻全部睡掉了似的，檀七七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此刻躺在一张柔软的床展上，被子是天鹅绒的，柔软贴服，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什么重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她闻出了墨冷笙的味道，那气味令她全部人一下子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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